“你打算怎么带我离开这里?我这么显眼,一下子就被人认出来了。”
赵天丹仰头看他,撞进他深邃如夜的双眸,咧嘴一笑,带尽了甜意和真诚。
“我会让你带上人皮面具。”南宫疏弦俯首看她,不由得回想起来他们之前的甜蜜相处,他不由得柔了音色,刚才针锋相对的眉眼早已经不复存在。
取缔上的,是永远只对于她才有的真挚的柔情。
自古多情空余恨。
他知道爱情对于君王而言根本就是多余更是致命。
可是,她对于他而言,却是没有她不可。
“人皮面具?是什么?”赵天丹眉眼缱绻流连,如夏日微风吹起的一江春水,婉转间眼帘成波,光影抖擞,带尽了令人心驰目眩的况味。
他不禁迷了眼,晃了神,他见过的女人无数,投怀送抱的更是不少,偏偏没有人能够一个眼神便让他彻底缴械投降,他没有任何隐瞒,就像是当初她对他坦诚相待那般。
他毫无遮掩地说“将一个人的脸皮生生取下,加上乩澜特有的药粉,便可以完美地贴合在使用者脸上。”
赵天丹面不改色,依旧风韵饱满“所以,你就是戴了层活人脸才进出自由的?”
南宫疏弦点头。
“那么那个被取了面皮的人呢?”赵天丹心底只觉得隐隐作呕,更是深刻了他残忍至极的印象。
乩澜,确实是个妖国。
才有这般丧尽天良的妖术。
“一般都是些自愿的将死之人,不过也有例外,而为了掩人耳目,我们会用化尸水将他的身躯消灭,以免去一切后顾之忧。”
“就没有破绽吗?”
“边缘处会有裂纹,仔细抚摸,会有明显触感。”
南宫疏弦眼眸自始至终没有从她脸上转移,他痴迷于她,回了乩澜以后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如今她愿意和他离开,就是最好的结局。
他原本因为她与皇甫华言大婚而恼火而妒恨,茶不思饭不想,只能躲进后山发疯似的修炼,只为早日破阶早日将她从流霄人手里夺回来,可是后面,只要一想到她与皇甫华言欢好,他就越发受不得!
可是好在,现在她对自己还是如同初见,更是被皇甫华言逼迫才那般的,他有些后悔刚才那般对她,还差点掐死她,他居然没有往皇甫华言压迫她那方面想,而只顾一味责怪她,真是罪该万死!
所以他因此对于她的提问都是一一回应,并且毫无保留。
“好厉害。”赵天丹收起了目光,表情自然而然。
经过这一次的对话,她越发认为南宫疏弦根本就是个丧心病狂的人,果然什么样的国家,盛产什么样的人群。
这般阴毒的手法,这般恶心的国家,如果能够撑到最后,还统一天下,根本天理不容!
“我们走吧!”
赵天丹一笑生花,眼神迷离间带尽了鲜艳的娇媚,眸光隐隐灿灿,更像是九天星云奇景,美得直戳人的内心,让人欲罢不能。
可是就在他情不自禁抬手去抚摸她的时候,她却是看似无意地侧了身,就这么避了过去。
南宫疏弦手扑空,却见她表情依旧,不由得看呆了眼,只顾着和她走在路上。
他将头罩重新放下,试图掩人耳目。
赵天丹与南宫疏弦两人并排走着,直到了后面,中途南宫疏弦让她带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真人脸皮,她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选择了顺从。
虽然觉得很恶心,可是有了这个东西,正好可以带给别人研究一番。
走了好一趟路以后,总算出了长巷。
外面的人群稀少了不少,估计是夜色渐深,大家都陆续回去了。
南宫疏弦怎么也没有想到,此生他经历过最痛的一次,不在肉体,而在心神,刻骨铭心,竟是来自于她。
乃至于在往后的日子里,他思念成疾,偏执成魔。
赵天丹跟着南宫疏弦出了巷子以后,走在了宽广的大路上。
正巧,遇上了这几天,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皇甫华言。
皇甫华言终于抽空出了皇宫,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他的小娇妻。
哪曾想,遇上的是和赵天丹走散的红雨他们。
得知赵天丹不见了人影以后,他出于担心,便四下搜寻。
途中经过了两道人影,一个装着古怪,另一个是个面容陌生的女子。
两人这么安然地走过去了。
哪曾想,下一秒,那道女子身影骤然间扑向了自己。
而那个时候,他有一个很熟悉的错觉。
“夫君,他是南宫疏弦!”
赵天丹忽然的叛变,是南宫疏弦如何也想不到的。
可是现在,这个打击对于他而言,远不及,听着、目睹着心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亲昵无比。
那种发自内心的依赖和言语,和刚才的虚情假意不期而遇,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讽刺。
赵天丹撕开了脸上恶心至极的脸皮,直接拉着皇甫华言的手臂,和他们一起,反抗着孤家寡人的南宫疏弦。
南宫疏弦眸色一冷,内心却是无尽的痛。
“所以,你自始至终,都在骗我?”南宫疏弦不急着落荒而逃,却是直直地看着被皇甫华言护在身后的赵天丹,眼眸晦暗不明,明明是那般冷峻的绝色,却在这一瞬间,似乎弥漫了好几分的落寞和狼狈。
“我和你这个骗子和疯子,有什么真情可言?南宫疏弦,你要知道,我们,是国仇!”
赵天丹凝视着他,好半晌,才认清他的身份。
他不是什么章云筏,也不是自己曾经口口声声不在乎他不是章云筏,她依旧愿意和他远走高飞的南宫疏弦。
乩澜种族盛产出来的丧心病狂,只会让人恶心、憎恨。
“所以,你为了他,套我的话?”南宫疏弦冷眸扫向了千军万马的皇甫华言,笑得凄凉。
赵天丹被皇甫华言拉紧了手,俨然一对璧人,新人永远不懂旧人殇,她只是抱着一种大义凛然的态度,好似自己有多正气昂扬“只能怪你们国家太过卑鄙。”
南宫疏弦拧紧了两只铁拳,看着自己最最心爱的女人,已然换了一副嘴脸,正和着劲敌一起围剿自己,他恨。
可是,他却依旧恨不起她。
他只能将浓烈的仇恨,放到了皇甫华言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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