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慧的目光终于落到了乔巧巧的身上“孙三家的,那一条王法纵容你敢在公主府前咆哮?来人,把孙三家的扭送官府,治她个大不敬之罪,以儆效尤!”
“是。”跟着宋慧出来的宁平侯府的护卫答应一声,上前就要捉住乔巧巧。
乔巧巧气势如虹,伸手指向向她靠近的护卫,怒声呵斥“你们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一个孙三家的女子,宁平侯府的护卫还不放在眼里。哪知道他们的手还没有抓住乔巧巧,乔巧巧自动自发倒在地上,满地打滚地嚎啕大哭“杀人了!公主府的人要杀人了!救命啊,救命!”
宁平侯府的护卫退开了,都是在盛京城中混的人,从来没有哪家权贵的少奶奶会是这等泼皮无赖的样子。他们转头看向孙彬的马车,他的新婚妻子这般丢人显眼,孙彬还是藏在马车里一声不吭吗?
马车的窗帘低垂,恍似没有人在里面。
众人疑惑,孙彬真的来了吗?
孙彬正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乔巧巧不错,曾文雅也是个狠人,这出戏再唱下去,乔巧巧死了,福王妃一尸两命也死了,坐实了安馨心狠手辣见死不救,他的目的也就达成一半了。
再接下来,要是能把安国公府也牵连上,那就更完美了,他的仇也就报了一半了。
孙彬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浅淡的笑容来,有乔巧巧这个急先锋,他要把安家和随家一起踩在脚下。
孙彬按兵不动一声不吭,任由乔巧巧随意发挥。
他才不怕丢脸,他的脸面早已在遇见安馨的那一次在随家丢尽了,从那以后的每一天,他活着的所有目标都是报仇雪恨。
可惜乔巧巧是个憨傻的,一味在地上打滚有什么用?很该赶紧爬起身来,冲进公主府去,要进了公主府,死在了公主府里,事情才能真的闹大了。
如今这样还不够。
孙彬能想到这个,乔巧巧多滚了两圈之后,见没人出手到地上来擒拿她,她也是个不要脸皮的,她翻滚着继续向公主府的大门冲去,边冲还边大声疾呼“我跟你们拼了!你们要王妃和我的命,我宁死也要拖几个垫背的。”
乔巧巧肥硕滚动着扑向了台阶,伸出手抓向停在台阶上的宋慧。
乔巧巧这一下用上了所有的力气,她自有习武扬鞭,右手上的力气不小,这下要是得手了,以宋慧的小身板,一个踉跄摔下台阶,不死也得重伤。
她就不信了,宋慧受了伤,安馨还能在公主府躲清净不成?
等她们几个都受了伤,帝后为了脸面都会责罚安馨,第一次的较量他们占据了上风,把安馨踩在脚下是早晚的事情。
乔巧巧气势如虹志在必得,宋慧花容失色,难得地惊叫起来“乔巧巧,你疯了!”
福王再顾不上福王妃,他飞身跃起,挥掌如刀击向乔巧巧的后颈,他想要救下宋慧。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没有动静的孙彬的马车中,突然射出一支袖箭,看似射向乔巧巧的后背,实则挡在了福王必经之路上,福王想要救下宋慧,后背露出的空档定然会中箭。
孙彬想要福王的命。
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福王在公主府门前死了,他不相信帝后还会轻轻放过安馨。就算有南宫翎在,帝后放过了安馨,怀恨之下也不会放过安家。
而他,不过是要大义灭亲救下宋慧。他一个残废能做到这个,有功无过。都是福王不小心,都是安馨铁血心肠铸成大错!
福王听见了后背的风声,可他身在半空中,招招式已老,来不及变招。这一刻,他提声喝道“杀了孙彬!灭了勇毅侯府满门!”
这是福王情急之下的遗言。
福王没想过能活命。
生死之间,他看清楚了,这是个圈套,一个算计王妃和他,连同安馨和南宫翎的圈套。这个关头,他留下的只有最关键的一句话。
他的遗愿父皇母后和大哥总会替他达成。安馨心软得很,听了他的遗言,定会明白他护着她的苦心,说不定肯护住大哥登基。
在这一瞬间,福王恍然大悟,安馨没有帮安家夺位的野心,她若是有,她就不会出手一再救他
可惜了,他空有了先天下九境的武功,却要死在孙彬一个残废的手下,他这一生的名声真是被毁了。
福王有了赴死之心,一直站在大门内留意门外动静的白鑫,却不能让福王就这么死了。
好一个白鑫,他飞身跃向宋慧,一手搭在宋慧的肩膀上,轻飘飘地让宋慧后退半步,另一只手飞出一张符纸,击中福王的肩膀,止住福王向前的飞跃。
孙彬射出的袖箭,直扑乔巧巧的后背心。
白鑫没有再出手救乔巧巧,他们夫妻相残与他何干?说不定乔巧巧的夫君等待这样的机会很久了,他不能坏了孙彬杀死祸害大义灭亲的义举。
眼看乔巧巧就要血溅当场死于非命。
也是乔巧巧命大,她见着有人出来救宋慧,扑向宋慧的身体不死心地猛然拔高,手指头堪堪擦过宋慧的裙摆,‘噗’一声重响,乔巧巧杀猪般地尖叫起来“啊!杀人了!”
一枚袖箭正好射中她的尾椎骨,她暗红色的裙子立即被更深的血色晕染开来,乔巧巧转头看向箭支射来的方向,难以置信地圆瞪了眼睛“孙彬,你个杀千刀的,你敢暗算我?!”
事实俱在,马车窗帘上被箭支穿透的洞口瞒不了人,连乔巧巧这样的人,也能轻易地辨认出是孙彬射中了她。
孙彬冷淡的声音从低垂的窗帘后传来,“你撒泼打滚,有失我孙家的颜面主动攻击人,更是失去了我们来恭贺公主乔迁之喜的初衷我若是不出手,由着你祸乱孙家满门不成?”
“王爷还请明鉴,我绝无不轨之心,孙家更是忠心耿耿都是内子情急之下之下,为了相救王妃,行事鲁莽差点酿成大错,还请王爷看在内子出乖露丑,却初心不坏的份上饶过内子一回。”
他不停的喘着粗气,好似下一刻就要断气了一般。
马车里的孙彬正惊恐地瑟瑟发抖。在他的眼前,一枚银针凭空悬浮在他的面前,任由他摆动脑袋,银针都对准了他的眉心。
他不是傻瓜,他的性命随时捏在了南宫翎的手中,由不得他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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