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死光了最好。
只是
他的眼光遗憾地落在,已经爬上第二根枝干的黑风兽身上,意外无处不在,总有奇葩能不顾一切地爬上树去。
他从储物袋中刷出一枚绿色的烟花,用力抛向空中,绿色的焰火在半空中炸开,格外耀眼夺目。
一息,两息,三息,三息过后,他了然地看见小山谷中,两千多头黑风兽忽然被人抽走了神魂一般,轰然倒地身亡。
那头正在向着更高处枝桠爬去的黑风兽,从树上掉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地上黑风兽的尸体上,发出了极其响亮的‘碰’的一声重响。
秋卓越提声简短地下令道“去藤二。”
‘飞船’转向了。
在下方看不见的暗影中,两千五百名天胜景武士手握手,同时晕倒在地。
一瞬间,同时秒杀两千头以上的黑风兽,饶是有阵法和祭祀堂秘技加持,也能瞬间抽干施法者的精气神。
在他们的身后,无声地冒出了另一队人马。他们分开同袍紧握在一起的手,把他们往后拖,往他们嘴里喂丹药,提起内力替他们化开药力。
众人无声地做着这一切。
一等药力一化开,第二队人在第一队人先前坐下的位置,就地原样坐下。
他们整齐地从地上捡拾起匕首,左右划开掌心,放下匕首,左右手握住同伴流血的双手,闭上眼睛,静默地等待起来。
留给他们的时辰不多了。
黑暗中,他们融合在一起的鲜血没有落地,诡异地从空中飞向面前三步远的淡白色阵法上,连成一片的阵法上逐渐现出血色来。
源源不断的血液飞入阵法。
他们流淌出来的血液越多,面前的阵法上的血色越浓,阵法威力越大,能够灭杀的灵兽越多。
山谷的入口处,那根圆柱上投射出的血色光雾在逐渐淡薄,连同圆柱上闪过的血光也在逐渐放缓。
等到光雾消散,圆柱消失,小山谷中天灵果的气味,又从入口出泄露出去,吸引黑风兽进入陷阱,被‘铁桶阵’一次次地绞杀。
只要维持阵法的人能够坚持住,入口处的阵法能够及时关闭,他们布下的铁桶藤萝阵就能一刻不停地猎杀灵兽,护住他们背后的天胜境。
唯一可惜的是,从藤一到藤二十,每个陷阱只有五千人,等他们精疲力尽,无以为继的时候,就是黑风兽长驱直入,攻向天胜境的时刻。
不知道那个时候,后面的援军能不能及时跟上来?
早朝之前,盛暄帝收到了宋承平传回去的消息。
福王的毒解了。
福王遇见了安馨,安馨答应福王回来再聚。
天胜境灵兽暴动,天胜境自顾不暇了。
都是好消息。
盛暄帝心情一好,决定要上朝。
三天的时日,已经过去半天了,盛京城的疫病该有个交代了。
没错,盛京城有了疫病,已经封锁了西城的四条街。
勇毅侯把紧邻安国公府的两条街彻底封锁了。还把盛京城疑似患了疫病的病人,集中到了那两条街上。
把这两条街上还没有患病的人,集中安置到了隔壁的两条街上,统一看管了起来。
安国公府通往皇宫的直线距离上,仅有的四条街道,全都被他带人封锁了。
一来,那三个疫病病人当日淌下的脓血,正好集中在前面的两条街上。这两条街上的人,原本染病的机会就最多。
二来,把盛京城中染病的人,集中到安国公府的眼皮子底下,安馨和南宫翎想要保住安国公府,总不能视而不见。
这等一举两得的安排,打着名正言顺的旗帜,藏着市井无赖的赖皮,原本确实是能恶心到安馨和南宫翎,让他们不得不出手,压制疫病病情的。
可惜,安馨和南宫翎去了天胜境,顾不上盛京城中的疫病了。
此刻,再让疫病牵连上安国公府,等他们返转回来,别说是勇毅侯,就连盛暄帝都不好交代。
勇毅侯清查疫病的来源,必须要有个说法了。
早朝之上,勇毅侯见安国公抱病没有上朝,犹如瞌睡遇见了枕头。
他不遮不掩,给出的交代极其简单此事十有八九,乃是卫国魏国公所为。
勇毅侯给出的理由,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安国公府的仇人,天底下只有一个。
这个仇人,三年前就在安家办丧事的时候,袭杀过丰饶山庄。那一次,若不是南宫翎及时赶到,安家的小辈全要被计朝宗的死士给杀光了。
事后,宁平侯清查出了计朝宗暗藏的势力,清剿了计朝宗暗中收买的江湖门派,让魏国公铩羽而归。
三年之后,计朝宗卷土重来。
这一次,计朝宗不仅是要安国公府灭府,还想在盛京城内兴起疫病,给申国朝廷以重创。这等卑劣的手段,实在是罪该万死。
勇毅侯自说自话,自然有人提出质疑。
面对为何会有疫病病人攻击明王府和顺王府,勇毅侯也振振有词魏国公的奸细潜伏在盛京城中,乘机离间君臣父子之心,这是搂草打兔子,顺手两不误的事情。
只是可惜了,卫国人手段高强,养出了这么多疫病病人,居然在盛京城中没有留下踪迹。
连送疫病病人去安国公府,明王府和顺王府的踪迹,都还没能查出来。
至于那些玩忽职守的禁军侍卫,勇毅侯倒是清查出来了,他们的罪行也不过是一时反应不及,失职而已,跟疫病病人并没有关联。
盛暄帝心中不悦。
勇毅侯当差敷衍塞责,企图蒙混过关。这是以为孙家刚办了喜事,皇后赏赐了玉如意,他就不会责罚他了?
盛暄帝端坐在金銮殿的宝座上,透过冠冕上下垂的冕苏,仔细地审视着下面的朝臣。
站在朝堂上的人,稍微有点稀疏。
被护国公清查出来,跟顺王有勾结的朝臣不在少数,全都下了大狱,剩下的人,全都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想明哲保身了?!
赞同勇毅侯说法的人不在少数。
勇毅侯连证据都没有,金丞相就言之凿凿,赞同是安国公府惹来的祸患。
赵丞相这个老狐狸一言不发,只管时不时留意着他的神情。
只有刑部尚书对勇毅侯的猜测颇有微词“皇上定下的三日期限已经到了,没想到勇毅侯什么也没查出来,只管把理由推到了卫国人的身上。若是刑部上下人等都这般断案,天下都要大乱了。”
“谁还能没有个仇敌?出了事就往仇敌身上一推,那还要人清查做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金丞相和声说道“像安国公府这样的仇家可没几家,时不时地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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