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不开。”秋卓尔愈发生气道“天胜境从来没想过要算计安馨,秋家只想要保护安馨,给安馨平安喜乐的好日子。”
“你不会是最适合安馨的夫婿。”
“你既踏上了仙途,就该主动出手帮助天胜境摆脱困境,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天胜境几十万人就这么死了。”
南宫翎的笑脸忽然就冰冷了下来,“秋长老想必是忘记了,当年我晋升先天,可是跟天胜境的大祭司一起去过南海之滨,一起去过极北之地。”
“天胜境的几十万人为何会死,不是该问你们秋家人吗?秋长老难道从来没有听说过自作孽不可活吗?”
“偷天之功总归是要还的,到了还旧账的时候,休要混淆视听推诿塞责。”
“秋家享福的时候,没有呼朋唤友,秋家有难了,不出手相助便是不道义,凭什么?”
秋卓尔气急败坏,“我跟你说凭什么?”
“就凭天胜境以一己之力抵抗住了灵兽攻击,没有让灵兽泛滥成灾,危害三国百姓,天鹰宗和飞云门就不该袖手旁观!”
“就凭你踏上仙途,成了仙人,就该出手相助天胜境脱困,否则天胜境的人死绝了,这个世间的人,也休想要活下去。”
“哈哈哈”南宫翎轻蔑地笑了起来“天胜境还真是一脉相承,从来不思己过,专门用两败俱伤威胁人。”
“今日,当着祖父的面,我把丑话说在前头秋家若是不改弦更张,继续在活祭生人的死路上一意孤行,要等该死之人全都死光了,我才会出手相救。”
“你与其在这里说服我,不如回去说服秋家人,和天胜境一众获利者,该你们舍生忘死拯救天胜境的时候到了,别再妄想用无辜者的鲜血,掩盖甚至洗刷你们的罪行,你们该替你们的列祖列宗赎罪了。”
“还有,别再假惺惺说什么,安馨嫁去天胜境会平安喜乐了。别想把安馨和安家拖下水,我不许。”
“若有人不服,大可以来挑战我。”
“毕竟,我这么年轻成了仙人,照例要立威不是?!”
秋卓尔脸色急变,南宫翎的大实话太诛心了!他什么时候知晓了这么多秘闻?
秋卓尔心思急转,忍了又忍,忍无可忍,终于拂袖而去,“你还记得秋家和安家是姻亲?我是安馨的二舅舅吗?你还知晓什么是忤逆不孝吗?”
南宫翎不动如山,“秋家安分守己,不招惹安家和安馨,安馨认你们是亲戚,我自然也认你们是亲戚。否则,单凭你们一再算计安家,我都该跟你们一一算账。”
“别以为你们轻描淡写处置了安家小辈就了事了,始作俑者还没受到惩罚,我绝不许任何人,以任何名义算计安馨性命。”
“一派胡言!”秋卓尔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分明是你为了一己之私,要害了安馨!安馨天胜境护定了,咱们走着瞧!”
从南宫翎进门开始,到秋卓尔落荒而逃,由头至尾,安修眼光闪烁,却始终一言不发。
三大仙门的事情,他和安家掺和不起。
要等南宫翎撑开了隔音阵法,安修才忧心忡忡地劝说道“你血气方刚,跟他硬碰硬,痛快是痛快了,招惹这么个麻烦,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敌?”
“你赶紧禀报回天鹰宗,别有恃无恐逞强好胜,光想着单打独斗了。”
“还有,你跟安馨这就出城去丰饶山庄,别留在府中等各色人等上门,别让人抓住了把柄,陷入琐事中耽误时日。”
“你们该练功练功,该炼药炼药,等事态平静了,再回来参加婚礼。”
安修这是诚心诚意把南宫翎当成了孙女婿来关照了。
“好。”南宫翎也不跟安修客气,“等我在府中布置些阵法,若是有事也能抵挡一二,我也来得及”
“不用了。”安修打断南宫翎,“无需多此一举,布下阵法反倒惹人来探究,皇上一时半会不会来找安家的麻烦了。”
“安家需要示弱,安家不敢多留你,皇上见到了安家的谨慎和小心,明白了安家的忠心,自然就放心了。”
南宫翎明白了。
一刻钟之后,‘直升机’重新在安国公府上空升起,正在撤退的禁军目睹‘直升机’远去,远远地听见南宫翎传令天鹰宗弟子“危机已过,天鹰宗弟子退走。”
南宫翎一声令下,天鹰宗弟子比禁军更快地退走,几乎是眨眼之间,安国公府的围墙旁没有了人影。
去而复返的勇毅侯松了一口气。
煞神终于走了。
幸亏安国公府识趣,还晓得让南宫翎带着安馨走了,那两人要是继续留在安国公府,皇上只怕要夜不能寐,惊吓得一病不起了。
他当即下令,手下的两百禁军分成五队人马。
其中,三队人马各自追查一个冲进安国公府的病人,剩下的两对人马清查明王,和顺王府的疫病病人从何而来?
以三日为限,无法清查出元凶的禁军,军法处置。
英王在午膳时分进了盛京城。
他纵马进宫,去到乾明宫的时候,盛暄帝已经午睡了。
皇后接着英王,见着满身尘土,又黑又瘦,眼睛却格外明亮的大儿子,禁不住泪盈于睫。
她拉着英王低声吩咐道“你先别洗漱了,去你父皇床榻前守着去,累了睡着了也不碍事。”
“娘!”
“嘘,”皇后轻轻地‘嘘’了一声,“你父皇不喜欢娘亲多嘴,等你孝敬过了你父皇,再来跟娘亲说话。”
英王无声地点了点头,听话地进了盛暄帝的寝宫,就在盛暄帝龙床前的踏板上和身睡下。
几乎是眨眼之间,英王就睡着了。
他太累了。
三日三夜不停歇的奔驰,每日连同饮食最多歇息一个时辰,支撑到回宫,他已经累透了。
躺倒在盛暄帝床前的踏板上,下意识地守住自己名正言顺的太子之位,英王心无旁骛地睡着了。
盛暄帝是被臭味熏醒的。
他不耐烦地翻了一个身,意料中苏公公的声音没有响起来,心中的不悦刚刚涌上来,盛暄帝忽然翻身坐起,鼻子猛烈地呼吸起来。
没有血腥味道,只有汗臭和马匹的熏臭味道!
盛暄帝伸手捂住了鼻子,没等他张口叫人,床前冒出一个人头来,欢喜地叫道“父皇,你醒了。”
盛暄帝挥了挥手,“去去去,臭死了,赶紧洗漱去。”
“是。”英王从踏板上跳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欢笑道“父皇气色不错,儿臣放心了。”
盛暄帝目送英王的背影离开,嫌弃地用力扇了扇手,不满地皱起了鼻子。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淡淡地笑了起来。
苏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小心地留意着盛暄帝的动静。
圣心难测,盛暄帝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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