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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九十九章 怎么还没死?
    林姑姑在午膳之前赶回了凤祥宫。
    盛喧帝正在凤祥宫后面的水榭中纳凉,林姑姑跟盛喧帝仔细地禀报过经过,丝毫没有隐瞒她问平安候的两个后悔不后悔。
    当年,她敢肖想平安候,自然是得到了面前主子的允许,是盛喧帝想要把程越泽捏在手中,她一个宫女才敢向程越泽示好。
    盛喧帝听见程越泽临死之前,还在大呼冤枉,简直愤恨不平。
    天底下最冤的冤大头是他。
    程家早该死绝了,没见着皇后的娘家,只剩下了三个小辈?程越泽有多少兄弟,老程家跟程越泽同辈之人,排行都排到了一百出头!
    “拟旨,莱北郡老程家之人,一个也不能走脱了。让刑部好生给朕查,老程家的罪责全部清查出来,斩草除根,除恶务尽。”
    等苏公公拟旨去了,林姑姑给盛喧帝送上一杯清茶,低声禀报道“皇上,程天磊不在平安侯府,也不在城外的道观,据说云游四海去了。程绍辉还在边关,程君浩养在外地”
    盛喧帝抬手止住了林姑姑的提醒,“朕已经下旨传召程绍辉回京,程天磊和程君浩也派人去杀去了,朕担心程天磊进献给朕的丹药”
    林姑姑了然,“奴婢这就去走一趟,务必把程天磊找回来。”
    “你着急什么?”盛喧帝瞪眼看向林姑姑,“你去找飞云门的人,跟他们说”
    盛喧帝压低了声音,林姑姑俯下了身体连连点头,一时间主仆两人计议已定,林姑姑没有即刻出去办差,她低声提醒道“程越溪”
    盛喧帝不悦地下令道“掌嘴!”
    “啪,啪,啪,”清脆的掌掴声响起,林姑姑跪倒在地,左右开弓,毫不手软地给了自己三个大嘴巴子。
    先天一境高手的手重得很,林姑姑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五个指头的巴掌印,鲜红欲滴。
    盛喧帝满意了,“好了。”
    “你给朕记住了,不能有妇人之仁。”
    “朕手上不想沾血,程越溪若是明白,罚站三个时辰之后,她也该自戕不要自找罪受了,朕绝不会心软放过她。”
    ‘啪’林姑姑多给了自己一巴掌,才停住手,她规矩俯身磕头,心悦诚服地拜服道“是。奴婢心慈手软,目光短浅,谨遵皇上教诲。”
    能让程越溪这个贱人早死早超生,这几个巴掌值了。
    盛喧帝挥了挥手,“先去治伤,等伤好了,再去飞云门办差。”
    飞云门的事情不急,攘外必先安内,等他先收拾了程家人,再慢慢跟飞云门周旋。
    林姑姑答应一声,从地上爬起身来,恭谨地先往后退了两步,再转身出去治伤去了。
    盛暄帝很满意,先天一境的高手,在他面前始终毕恭毕敬,他的臣下要都能这样忠心耿耿该多好。
    忠心耿耿的林姑姑,并没有走多远,她熟门熟路地去了侧殿。
    侧殿里,皇后和宋慧见着她的样子,宋慧赶紧让人去拿消肿的膏药。
    林姑姑大刀阔斧地坐在圆凳上,一边指使宋慧替她敷上药膏,一边用传音入密把平安侯府的事情说了,再把皇上认定程越溪会自戕的事情,提了一嘴。
    然后在偏殿后找了一间小屋子,自去运功消肿去了。
    皇后听完了好消息,沉默地哭了一场,病恹恹地用过了午膳,让宋慧伺候着歇息去了。
    盛喧帝听过了禀报,对皇后和林姑姑都很满意。
    皇后半点插手程家之事的企图都没有。林姑姑更是忠心耿耿,什么消息都没给皇后透露,有了程越溪的前车之鉴,他最怕的是身边人联起手来蒙蔽他。
    这些年,他因着皇贵妃时不时嘲笑林姑姑练功长歪了样貌,提醒他相由心生,诽谤林姑姑长歪了心眼。
    如今看来,程越溪才是佛口蛇心,怂恿他疏远林姑姑,真是可恨又可惜。
    没有了林姑姑伺候,盛暄帝午膳用的极少。
    平安侯府鸡犬不留的消息也没能让他开心。
    他冷冷地听着苏公公禀报,安国公让禁军在城中大肆采买棺材,放出平安侯府感染时疾的消息。
    听着明王在府中痛哭流涕,已经上奏请旨去平安侯府送行的消息。
    听着平安侯门前门可罗雀,只有世子夫人的母亲哭昏在了平安侯府门前,始终不得其门而进
    听着护国公通宵达旦审问顺王同党,他们沆瀣一气,想要解救明王,依然结成了明王党
    越听,盛暄帝的心情越糟,心中戾气越重,恨不得把他看不顺眼的人通通杀了。
    都怪程越溪欺骗了他!
    要是没有明王这个孽子,人心不会浮动,更不会有人想要让明王取而代之。
    他才是申国的天子。
    谁给了这些人胆子,让他们想要反了天!
    程越溪。
    是程越溪这个蛇蝎女子,装出一副冰清玉洁,一心为他的样子,暗地里却拉帮结派,交接朝臣结成了大网,想要他的性命。
    盛暄帝捏紧手中的小竹筒,程越溪怎么还不去死?!
    有一个太过规矩的皇后和侍女,她们连他想要什么都分辨不出来吗?他话都说到那样的份上了,怎么还没有人出手去杀了程越溪?!
    程越溪怎么还没死!!
    让盛喧帝痛恨不已的程越溪,在烈日下暴晒了两个时辰之后,已然欲哭无泪摇摇欲坠。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她生长在程家,虽然是旁支,父母也早逝,可她自幼有哥哥护着,从来没有吃过苦头。
    跟了盛喧帝之后,她娇弱无助又委屈的依赖,向来被盛喧帝捧在了手心里,事事处处有人周全,她从来没有为琐事操过心,更遑论吃这样的苦头?
    等到明王大了,明王孝顺,不等他父皇开口,稀罕的物事早早寻了过来,呈给了他父皇,自然样样都落到她的手中。
    程越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她冷漠地看向不远处阴凉处的那碗清水,那水看上去倒还清亮,只是碗的边缘有个缺角,用这样的碗喝水,她丢不起这个人。
    天太热了,她的衣服都湿透了。
    最可怕的是,她闻见了身上隐约的馊臭味道,她担心她要是晕倒了,皇上若真的来看她,难闻的味道会不会让皇上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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