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上官铎大叫一声,可惜到底是晚了一息。
天鹰宗的三人有志一同地飞身而起向后退去,秋卓尔也惊觉一掌之下,心中突然浮上生死危机,后脖子上的汗毛忽然全都竖立起来。
他飞快地收回五成功力,一掌击中阵法,没等他撤掌后退,阵法的反噬之力全都集中到了他击打的右掌之上。
‘咔嚓’一声轻响,秋卓尔犹如断线的风筝飞了起来。
先天三境的高手,哪怕是五成功力也非同小可,秋卓尔在空中惊叫出声,右手以扭曲的角度在空中飞舞,他根本无法平衡自己的身体,眼看就要非死即重伤。
后退中的上官铎飞快地从储物袋中飞出一张血红色符纸,猛地伸手拍向自己的胸膛,‘噗’一声喷出一口心头之血,鲜血极速飞向那张符纸,符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血光,疾速向着秋卓尔飞去。
那张符纸极速后发先至,忽然冒出一个巨大的血红色虚影,包裹住秋卓尔的身体,随着他一起重重地落在了天启洞中央的草席上。
“哗啦”一阵声响,草席上矮几连同上面的茶具被秋卓尔撞倒,四处飞溅,落在草席之外的硬地上,摔坏了一地。
“噗,噗,”秋卓尔接连喷出两口鲜血,左手扶住右边的肩膀,右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耷拉在一旁,他痛声哀叫了一声“啊”
先天三境的高手极难受伤,这等境界之人的忍痛的耐受力也非同小可,能让秋卓尔痛叫出声,他受的伤绝然不轻。
上官铎落地之后,身体摇晃来两下,刚才的那一口血,他也受伤不轻。
他顾不上擦拭嘴边的血迹,抢上前去急声问道“伤到哪里了?我们话都没有说完,你急什么急呀?”
翟永祥分明是想要帮他一把,在进贰号洞口之前,先把上官耀和秋如枫的亲事定下来,谁曾料到,秋卓尔却是个一言不发就要动手的人,事务堂的堂主不该八面玲珑,处变不惊才是么
他和上官耀费尽心机谋划来的亲家,怎么能够在阴沟里翻了船,就这么受里重伤?!
秋卓尔到底是个硬骨头,他一声惊叫之后,左手抱紧右臂,不等上官铎上前扶持,奋力从地上坐起身来,对着天鹰宗的三人吼叫道“我无恙,赶紧打开贰号洞口,救出安馨!”
他这是笃定安馨已然遭遇了南宫翎的黑手,他受了重伤,自知撑不了多久,在他不支昏迷之前,他绝不能让南宫翎和天鹰宗占了便宜。
安馨必须回天胜境,安馨必须是秋家的!
他话音刚落,贰号空口坚不可摧的阵法,突然冰雪消融般彻底打了开来,洞口门楣上镶嵌的那枚金字令牌,缓缓飞入徐步走出来的南宫翎的手中。
南宫翎一眼扫过眼前的混乱,多少有些吃惊地问道“这是出了何事,要这般大力扣关?”
四个人的眼光整齐地落在他整齐的衣着和平缓的神情上,翟永祥哈哈笑了起来“无事,你安师妹何在?你请她出来,她二舅舅有话要问她。”
南宫翎稍稍犹豫了一下,他没有再多问,他抬手团团一揖,转身进了洞府,片刻之后,安馨跟着他一起缓步走了出来。
安馨看见外面的诸人也吃了一惊,她的眼光落在明显受了伤的秋卓尔身上,难以置信地问道“二舅舅,你受伤了?”
问罢,她转眼飞速扫过翟永祥,丁冰玉和走到秋卓尔近旁,手足无措想要帮忙的上官铎,她沉声问道“到底出了何事?让诸位长辈都来了这里?”
秋卓尔提声喝道“安馨,你把你身上的守宫砂给大家看看!”
安馨静了静,这事跟她的清白有关?
她撸起袖子,转动身体,让左手臂内侧殷红的守宫砂,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然后她轻声问道“是那位长辈怀疑我的清白?”
没有人回答她这个轻飘飘的问题。
丁冰玉毫不犹豫地把目光投向了秋卓尔,此事因他而起,是秋卓尔一意孤行非要打开贰号洞口,自当由秋卓尔来回答安馨的问题。
秋卓尔避开了安馨的眼神,他咧开嘴轻轻地抽着气,他右臂疼痛的已然失去了知觉,明明汤济源就在壹号洞中,上官铎这个蠢货只知道围着他乱转,却不晓得赶紧去找汤济源来救他!
翟永祥嘴唇微张,没有理会眼前的杂乱,倒好似在跟谁说着话。
南宫翎转眼看见安馨失落地垂下了眼帘,他轻声失笑了起来“我跟安师妹来天启洞中闭关,在天鹰宗和飞云门的长辈面前都过了明路,难不成我跟安师妹一起闭个小关,安师妹的清白就会不保了么?”
“我天鹰宗戒律森严,我南宫翎为人坦荡,难道身为修仙门派的弟子不该醉心于修行,非要学世俗红尘中人,但凡男女在一起便是有私情,非要作出不轨之事,自毁前程?”
没有人回答南宫翎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
丁冰玉见秋卓尔默不作声,只管抱着右臂装傻,她干脆地举步而行,施施然向着壹号洞口走去,分明是要去兑现先前废除秋敏学武功的承诺。
秋卓尔抬起了头来,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眼看丁冰玉即将走进壹号洞口,他到底还是爱子心切,“丁堂主,还请手下留情。”
丁冰玉置若罔闻,事实俱在,她已然确信秋敏学说谎,说什么她都不会放过秋家之人,她可是恩怨分明,嫉恶如仇之人。
不等秋卓尔再开口恳求丁冰玉,汤济源带着秋敏学和秋如枫一起出现在壹号洞口,秋敏学和秋如枫跟在汤济源身后亦步亦趋,脸上的神情俱都是不情不愿之中犹带着一抹挣扎。
显然,汤济源已经用药物控制了他们。
汤济源走出洞口,等秋敏学和秋如枫在众人面前站定,才对着不远处的翟永祥沉声说道“翟阁主,我看过了,他们服下‘欢喜散’的解药之后,已然无恙,可以服用‘真言丹’说出实情。”
“诸位若有任何疑问,此刻但问无妨。”
他这是已经给秋敏学和秋如枫服下了‘真言丹’,今夜之事究竟如何即将大白于众人之前。
翟永祥提声称赞一声“好。”
“孰是孰非,总该有个说法。我天鹰宗对大奸大恶之人,绝不会一味护短。还望秋堂主清理门户之时,不要让人失望才是。”
“丁堂主,你来问话。我们速战速决,处置了小辈,也好让汤堂主给秋堂主治伤。”
秋卓尔细长的眼睛眯缝了起来,翟老怪先前留下汤济源原来是为了这个,此刻他身受重伤,倒成了翟永祥拿捏小辈的筹码。
也罢,多说几句,说不定就能让他找到替秋敏学脱罪求情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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