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卓尔再次伸手示意安馨坐下去,他等安馨坐下去了,才轻缓地说道“天鹰宗的嫡支嫡系众多,不比飞云门飞龙峰的少。到如今只剩下了六家,其他都已经没有先天高手,被逐出了天行峰,烟消云散。”
“其中,南宫家族这一支是奇葩。”
“老天给了他们这么一个致命伤,也给了他们在成就先天之后,晋级特别快的补偿,南宫家特别容易出天才。”
“南宫家天才特别嚣张,可能是被二十岁之前,必须成就先天的魔咒给压抑的狠了,南宫家族的先天高手喜欢到处惹是生非,仇家多了,南宫家的先天高手经常不知所踪。”
“天行峰的规矩跟飞龙峰的规矩很相似,南宫家的先天高手经常不知所踪,家族没有先天高手坐镇,又没有人帮忙说情,自然会被驱除出来。”
“原本被驱除出来也不是大事,照样是天鹰宗的人。可是,南宫家族失踪的先天高手时不时地要重新蹦跶回来。”
“等他们回去天鹰宗,一瞧见自家人被驱逐,往往是怒不可遏,非要在天行峰掀起腥风血雨,非要让南宫家族重回天行峰,非要报了仇,出尽了心中恶气方才罢休。”
“如此往复几十代人,南宫家族的天才们失踪得越来越频繁,南宫家族被天行峰踢出了的次数也越来越多,重回天行峰之后的手段也越发激烈,终于弄得天怒人怨。”
“五代之前,南宫家族的先天高手又全都失踪了,再次被驱除出了天行峰,他们照例等待着家族的天才们的回归。”
“可这一次,天才们的回归越来越稀少,罕有回来的都带着重伤,回来不久就都死了,根本无力再跟天行峰理论,让南宫家族重回天行峰。”
“神奇的是,被驱除出山的南宫家人,照样有人成就先天,他们成就先天之后,无暇跟天行峰理论,连天鹰宗长老的名分和江湖名声都不顾上,又纷纷失踪不见了踪影。”
“天行峰谣传,南宫家族是找到了宝藏,新晋的南宫家先天高手不停地失踪,不愿重回天行峰是想要独吞了宝藏。”
“如此往复三代之后,终于没有南宫家的先天高手再回来,南宫家新晋的先天高手无以为继,二十岁不能成就先天,就要身死道消的魔咒发作,南宫家族差点死绝了人。”
“若不是南宫翎的叔父及时回来,以南宫家的为人,南宫翎也休想要活出命来。南宫翎的叔父年过七十来去匆匆,好歹保下南宫翎这个孤儿的性命,让他在天鹰宗的育孤堂长大。”
“南宫家有这等历史,南宫翎身负家仇血恨,怎么会是他如今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就算他当年年幼,不记得事,其他人可不会忘记,没有忘记的人,自然会害怕他报复。”
“依我看,他极难成就先天。”
“就算他成就了先天,说不定很快就会跟其他的南宫家人一样失踪。对这样的人,没必要花太多的心思去交往,他们注定跟我们不是同路人。”
秋卓尔极其简单地讲完南宫家族的故事,极其笃定地下了定论。
安馨垂下了眼帘,若不是亲眼看见南宫翎施用过仙法,确定他已然踏进了仙门,秋卓尔的这番话,定然会让她疏远南宫翎。
南宫家族的黑历史如此之长,难怪南宫翎就算是率先踏上了仙途,也不敢声张,他只单单告诉了她。
他如此信任她,安馨轻轻地握紧了拳头,她必然不会辜负他的信任。
秋卓尔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他对安馨的神情颇为满意,她这是把他的话听进了心里去。
一个故事能解决了南宫翎,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他的目光转眼看向秋敏学,秋敏学的眼光重新闪烁了起来,南宫翎不足为患,其他人对他而言都不是对手。
秋敏学低声问道“南宫翎的身份这等骇人,祁阁主和翟阁主为何还要收他为徒?”
秋卓尔轻声笑了起来“我先前说了什么?”
“于廉若是被被两位阁主,甚至是被乌宗主视为下一代宗主,两代宗主都会面临着天行峰——如同鸡肋一般的存在。”
“天鹰宗的天行峰跟飞云门的飞龙峰一样,嫡支嫡系想要重掌大权的野心从来没有断绝过。南宫翎就是一把刀,一把斩向天行峰的利刃,等他成就了先天,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他会不会想要报仇。”
“天鹰宗需要这样的一把刀,他又正好趁手,祁阁主和翟阁主为何不顺水推舟,收下他为徒弟?”
秋卓尔问完了这个,并没有指望秋敏学回答他。
他转头看向安馨,低声笑道“最可怕的是,南宫翎一旦知晓南宫家族有这等魔咒,必然想要替南宫家族开枝散叶。”
“不管是谁嫁给她,日后他的妾室都少不了。”
安馨镇定地抬起了头来,清凌凌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向秋卓尔“既然如此,二舅舅怎么舍得让三表姐受苦,还专程带着三表姐来天鹰宗,想要定下跟南宫翎的亲事。”
秋卓尔轻声叹息一声,他对安馨会如此问早有提防“你三表姐哪有你这般听话?你大舅舅三个儿女,两个都奉献给了祭祀堂,剩下这唯一的一个,到底不忍心非要强迫她。”
“此次求亲不成,她要是能反省最好。若是不能反省,等她的亲事成了,我必然要让你大舅舅约束南宫翎不得与天行峰争斗,也不许跟着无故失踪,定要好生成为你三表姐的夫婿才行。”
“不许南宫翎三妻四妾这些事情,都让你大舅舅一并给办了。”
安馨垂下眼帘,真是无耻啊!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言下之意不就是她没有爹娘替她撑腰周全吗?
她如释重负地笑了“如此,那就期望三表姐和二舅舅能得偿所愿。”
“安馨!”秋卓尔对安馨这话不满意了“你可别以为是二舅舅偏心!”
“对你而言,最好是嫁去天胜境,以后天天在二舅舅身旁,保管你样样如意,半点委屈也不会受。”
秋卓尔这话半点都没让安馨感动,反倒是他话音一落,安馨的后脑勺上的汗毛忽然全都站立起来,安馨对危险的警觉从来没有这么明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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