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可以使用‘直升机’的空旷之处,南宫翎仔细查探四周,没有发现人迹。便收起背篓,换用‘直升机’,向着东峰西坡山脚飞去。
他打算直接飞到西坡山脚,在那里等到天亮,再去南峰北坡飞云门的出山接应处,直接出山。
南宫翎以为夜阑人静,距离出山之日,也还有整整四日,东峰山脚下定然不会有进山历练的弟子。
甚至连飞云门留在飞灵峰中接应的弟子,也不会这么早便来各峰接应众人出山,他行踪很难会被人发现。
可事情就这么巧了,东峰西坡山脚下,偏偏就有人恰好守在了那里。
霍迪国迷雪宗伍大兴、耿碧芳、金竺雨,三人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由远及近的奇异声响给惊醒了。
骇人的声音,隐约的风声,让他们警觉地躲进了树林,跳上一棵大树,紧紧地抱住了树干。在突如其来的狂风中,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巨大的‘竹蜻蜓’,在暗夜中飞掠了过去。
等风声彻底消失,四周恢复了宁静,三人才心有余悸地凑在一起。
金竺雨连连拍着胸脯低声说道“你们看见了没有,好大的‘竹蜻蜓’!下面的篮子中还有个人,难不成飞云门是用这种东西来巡山守夜?”
伍大兴肯定地‘嗯’了一声,“这山中这般大,靠人走肯定走不过来。这是我们进来历练,怕人偷师,方才晚上放出来施用,让你看也看不清楚。”
耿碧芳后怕的低声说道“我看不太像是巡山。我们这么多人在里面,哪里还要巡山?想来是上面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这是急着去报信呢,明日定然会有人提前出山。”
她的猜测听上去更靠谱,三人俱都沉默了下去。
他们三人进山之前,一直没有跟人组队。独自进山之后,这些天里,马不停蹄就干了一件事分别在东峰、西峰和北峰的出山必经之路上,布置好了陷阱,就等出山之人,给他们把药材送上门来。
飞灵峰这么大,以他们三人之力,能采多少药材?
都立了生死状进山,就不用再遮遮掩掩。
直接撕开遮羞布,以逸待劳,打劫进山之人,将他们的药材收进自己的囊中,方才是他们迷雪宗一贯的作风。
若是最先出山是飞云门的弟子,他们还有胆子抢劫他们么?
黑暗中伍大伦的声音阴狠地响了起来,“陷阱已经布置好了,谁撞上来都是一样!生死状之下,谁的命也不比其他人更贵重值钱,若是贪生怕死,还进山来历练作甚?!”
他这样一说,两个女子都定下了心来。
不管来人是谁,变成了死人,又能拿他们怎么办?顶多事后多费点手脚,让他们死得痛快点罢了。
不得不说,迷雪宗三人的胡乱猜测,还真是瞎猫逮住了死耗子。
霍迪国铁枪门、碧云宫和别水阁的胡炜一行六人,还真是遇到了麻烦。
刘浩仁在半夜发起了高烧,浑身烧得滚烫,腹部和前胸右侧的伤口不停地渗出血水来。他们身上带的疗伤药物用尽,眼见着他若是再得不到救治,连南宫翎提醒过的十二个时辰都要挨不过了。
胡炜当机立断,就地取材,砍了两根粗壮的树枝,缠绕上两根长鞭,用换洗的衣裳垫在下面,勉强做成了一副担架。
他们将刘浩仁放在担架上,除了重伤的聂高之外,其他四人轮流举着火把,搀扶着聂高,拖着担架,连夜往山下奔。
只要他们下了山,赶到了南峰北坡下的出山接应处,飞云门的人便能接手替他疗伤,或许就能替刘浩仁抢回一条命来。
他们一路换着人,跌跌撞撞往山下赶。
都是少年人,血气方刚,总算拼着一腔血勇,抢在在天亮之前,赶到了东坡的山脚下。
眼见南峰北坡遥遥在望,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停下来重新轮换人手。
铁枪门魏新怀接过了师兄胡炜手中的火把,胡炜换到了最后去搀扶别水阁的聂高,先前扶着聂高的同门师兄奚仲之接过魏新怀原先拖着的担架。
碧云宫的李芳菲举着火把仔细查看了刘浩仁的伤势,对着正在交换位置的三位师兄感激地说道“多谢各位师兄出手相助,刘师兄的伤势稳住了,碧云宫感激不尽!”
胡炜伸手将聂高的右手揽在肩上,沉声说道“我们三派既然结伴进山,理当同进同出。这次在申国门派手中吃了亏,以后我们三派也要把阵法练起来,以后也好报了这一箭之仇。”
在场的几人都纷纷应和,他们自认单打独斗未必会输得这么惨,阵法之上,申国弟子确实占了个大便宜。
重新往前走,李芳菲打着火把走到了东侧最前面,她一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低声提醒着前路的障碍。
六人之中,她最轻松。从头至尾,几个师兄没有让她去拖拉过担架,这也让她格外感激。
黑暗之中,潜伏大树上的迷雪宗三人,看着逐渐走过来的六人,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来的不是飞云门的弟子。
铁枪门、碧云宫和别水阁的这六人他们熟悉的很,就算是把他们几个全都弄死在这飞灵峰中,迷雪宗也不怕。
三人静悄悄地看着六人踏进陷阱。
走在最西侧的魏新怀避过了第一个陷阱,李芳菲体重轻,从第二个陷阱上走了过去,接着‘轰’一声巨响,奚仲之猝不及防的拖着担架落入了陷阱中,一声短促的惊呼声响起,陷阱中腾起一阵淡黄色的粉尘。
李芳菲大叫一声“退后!”
已经晚了!清劲的东风吹拂下,靠近陷阱西侧的魏新怀和聂高已然中招。
好一个聂高拉着胡炜的衣衫,用尽全力往后一甩,然后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他身受重伤,这一下用尽全力,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没有了声响。
魏新怀急速向前冲去,想要逃过一劫!
黑暗中,一阵‘嗖嗖’的声音响起,魏新怀轻哼一声,仰面倒在了一丛灌木上,左手的火把落地,照亮他死不瞑目的年轻脸庞,嘴里冒出了一股浓稠的黑血。
李芳菲的反应最快。
她大叫之时,已经俯身倒地,挣脱背上的背篓,用手推着背篓挡在身前,拼命地向着山下滚去,一边滚,一边大声叫道“用背篓挡住毒针,滚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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