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门轻轻叩了几下,传来郑氏的声音,“夫君,妾身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郑氏从春兰手中接过托盘,走入书房,将托盘放在案上,将盘中的羹汤端到张清岳面前,才福了福,道:“见过夫君。”
“不必多礼。”
张莞也向郑氏盈盈行了个福礼,因为是白天,她的头发轻挽了个随云髻,髻上斜插一支白玉钗,从钗首垂下一串黄豆大小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地震动。
“夫人来此,可是有事吗?”
郑氏幽怨地看了张清岳一眼,道:“妾身叫人熬了参汤,给夫君补补身子。还有,妾身想和夫君说说莞儿的事。”
张清岳“哦”了一声,扫了张莞一眼。张莞咬了咬唇,道:“父亲,夫人,那莞儿先告退了。”
她后退了几步,便转身向书房门口走去,莲步轻移之间,裙幅微动,如凌波而去的仙子,而头上的珍珠串几乎纹丝不动。前世她初到京城时,被郑氏好好地教了一通规矩,吃了不少苦头,这世,她便在她面前,表现出最完美优雅的仪态,郑氏总不会还要她再学规矩吧?
张清岳唇角轻扬,刚刚莞儿在他面前,步履可随性得很,如今却变成了一幅淑女的样子。
“夫君,当初您说把莞儿接到京城,是想要她学规矩……”
“据我看,她祖母把她教得很好,不会丢了相府的脸,我看,就不必学了。”
郑氏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不悦,笑道:“夫君说的是。莞儿也不小了,明年就要及笄了,妾身也要开始为她相看人家了。”
“要如此着急吗?”虽然这本是张清岳的意思,但一想到自己娇艳如花的女儿要嫁给别的男人,他的心里陡然升起不悦。
“夫君,即便先定下亲,也没有这么快,”郑氏掰着指头数道:“光是三书六礼,便要耗上不少时日,还要准备嫁妆,打造家具,选定陪嫁丫鬟、仆妇等。”她笑了起来,“等到这一切都做完了,只怕莞儿也十六岁了。”
“好吧,那就有劳夫人费心了。”张清岳极力甩开心中莫名的情绪,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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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人很闷骚,有木有?^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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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莞并不知道,父亲和郑氏在书房里谈论了她的婚事。不过,几日过去,郑氏还未要她到正房学规矩,她庆幸之余,愈发觉得今世和前世不同了。
她每晚都会在晚膳之后,到书房去找父亲,渐渐已经成了习惯。有时是读书时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去请教“探花郎”父亲;有时作了自觉得意的画作,拿去和他共赏;有时就是单纯地想陪着他,闻着他身上如松柏的清香,为他磨上一池的墨,添上一炉的香。
她的心境也变了。最初在地府,她不想再过比前世更悲惨的生活,而答应了鬼官的“不伦”之请。开始,她想完成自己的重生使命而引诱他,却反而越来越被他吸引。其实,如果他不是她父亲,她肯定会很轻易地爱上这个各方面都极为优质的男人的吧。
这日,张莞像往常一样来到书房,张清岳正在批阅公文。张莞也不打扰他,静静地坐在一边的玫瑰椅上看书。已经差不多是亥时了,张莞正想告辞离去,却听到轻轻的叩门声。
“何事?”
“相爷,下官有要事请见。”张清岳停下笔,抬起头,听声音像是吏部侍郎赵宏的声音。这么晚,张府前花园早已下匙,而他依然叩开园门,来到门口求见,想必是有要紧事,但莞儿还在此处。
“父亲,莞儿到内室避一避。”
张清岳轻轻点头,道:“也好。”只见女儿已经轻盈地站起,一转身,便进入了屏风后的内室。
他提高了声音,道:“赵大人,请进。”
这还是张莞第一次进入书房内父亲日常起居的地方。卧室收拾得干净整洁,弥漫着淡淡的松柏清香,正是他身上的味道。靠墙的一面,安置着黄花梨木的多宝格,上面放着各种古玩,还有一管白玉箫;另一面,宽大的黄花梨罗汉床倚墙而放,素白的罗帷从三面垂了下来,只是正面被同色锦带束起。床上放置着长枕,枕边还搁着本书,是本诗集。
她轻轻地在床上坐下,他的味道似乎更浓郁了,她的身子无端有些发软。这里是他平时休憩的地方,而长枕上,还静静卧着他掉落的一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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