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乃天子之都,谁竟敢在城门处闹事,堵塞城门。”
一顶盔贯甲的大将在数十甲士的拥簇下出来,他身前的城门甲士闻声皆自动散开,让其骑马至王玢跟前。
那城门侯更是如蒙大赦,小跑到那将跟前小声说着什么。
那将扫了一眼王玢手上的锁链,一马鞭抽在城门侯身上,道:“王使君是奉诏入宫,你这贪利小人怎能将使君误认为通敌叛贼,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城门侯生生忍受这一马鞭,低头不语。
那将忙滚鞍下马,笑眯眯的到王玢跟前道:“王使君,误会,这是个误会,下人不识使君相貌,才误认使君为贼。”
那将将误认二字说的特别大声,其实就是说给周围的人听。
大汉辽阔万里,同名同姓之人何其多也!相貌相类者亦不乏其人。
误认,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玢冷蔑的一笑,问道:“你又是何人?”
那将脸色一尬,冷脸道:“某乃城门校尉赵成。”
王玢哦的一声,道:“原来是赵校尉,你说是误认,我却不那么觉得,画像上的人的确是我,不过我叛国通敌之罪名早已被陛下昭雪,此罪名乃王甫一党构陷而得。这已是三年前的事,为何城门侯还会误认,他是不知此事,还是罔顾圣意?”
赵成闻言眼皮一跳,不知此事,那就是他及上任城门校尉的责任,而罔顾圣意,那就是欺君,他的麾下出了欺君之人,岂不是包庇。
“呵!使君,下人们不长眼,何必跟下人们一般见识,给某一个面子。”
赵成陪着笑脸,见王玢不为所动,脸一垮道:“家兄乃大长秋赵忠。”
“哦!原来是赵侯的意思。”
“不,不是,王公别误会,家兄可不知今天的事。”
赵成忙解释,招手对城门侯道:“还不快滚过来,你是怎么得罪王公的就怎么向王公请罪。”
城门侯一脸委屈的打着自己耳光道:“王公,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给您赔罪,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曹操听到赵忠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如今的他已不是几年前的愣头青,宦官的势力超出他的想象,一味逞强吃亏的还是自己。
“王公。”
曹操上前到王玢耳旁低语。
左丰亦从商队中走出瞟了眼赵成,眼里闪过一丝蔑视,不过还是上前道:“使君,既然是小人眼拙,废了他的一双招子即是。”
城门侯的自掴动作一滞,身体一僵,将希冀的目光投向赵成。
赵成看着王玢平静的脸色以及左丰得意的表情,一咬牙道:“就按王公的意思办,来人。”
城门侯一脸死灰的看着赵成,嘴张了张还是什么都未说出口,任由赵成的亲卫将自己押着下去行刑。
“且慢。”
谁曾想王玢出声,王玢看着平静的赵成道:“赵校尉,这位城门侯也是朝廷六百石的官员,说刺瞎眼就刺瞎眼,制朝廷法度于何地!”
赵成脸色一厉,就差说姓王的你想怎样?真撕破脸,他也不敢背叛某,只好弄得两方都不好看。
左丰亦劝道:“使君,不过是下人不长眼,不必非要闹大吧!”
王玢冷笑,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一个六百石的城门侯谁给他的胆子敢锁拿回京述职的两千石大员,如果赵校尉不给我个说法,说不得我要带着这副锁链去向陛下要个说法。”
“使君不可。”
左丰忙道。
赵成亦脸色大变,刺瞎一个城门侯不要紧,可若是一个两千石大员带着锁链面圣,哪怕赵忠姐弟也保不住他。
“使君,这件事某会给您一个交代。”
赵成低头陪笑道。
“怎么交代?”
王玢得理不饶人。
赵成咬牙道:“事出在某麾下,某查清来龙去脉后,某会亲自登门谢罪。”
“负荆请罪吗?”
王玢冷笑。
赵成脸一垮,暗忖:这是给脸不要脸啊!
左丰亦是脸一抽,赵成去负荆请罪那可是在打赵忠的脸,这是要往死里得罪赵忠。
左丰还想再劝。
王玢笑着道:“负荆请罪就严重了,只要赵校尉亲手给我取下锁链。”
“这个没问题。”
赵成满口答应。
“不急。”
王玢笑的更灿烂道:“赵校尉听我说完,赵校尉在取下锁链前要在众人面前说三句:某赵成驭下无方,致使麾下有眼无珠,误抓朔方太守即可。”
左丰闻言,嘴巴又闭严,看着赵成及赵忠掉面,同样是大快人心。
“每说一句就自打耳光一下。”
王玢笑容变冷:“不然我就举着这副锁链去求陛下给我一个公道。”
姓王的,欺人太甚!
赵成面色狰狞、双拳紧握,赵成阴狠的盯着王玢,王玢始终报以平静的目光,赵成明白赵忠的名号唬不住王玢。
“好。”
赵成不知自己是怎么答应下来,然后排众而出在城门外,看着无数人的目光有心反悔,可想到自己的前途只能咬紧牙关。
赵成深呼吸几下,然后一字一句的将王玢的话说出,而后又闪自己一耳光。
然后一记比一记耳光响亮。
赵成感到火辣辣的疼,那疼不是来自耳光,而是来自无数行商火辣辣的目光及噪杂的议论声。
今日,他赵成可是丢尽脸。
什么时候他受过这样的屈辱。
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赵成被亲卫拥簇着离开,刚出城门洞就遇到笑眯眯的左丰:“赵校尉,王使君大度,已将锁链取下。”
“哼!”
赵成阴鸷看了左丰一眼,怒哼一声离去。
左丰看着赵成离去的背影冷哼:“没胆的蠢货,咱们走。”
赵成离开城门,直奔赵忠在宫外的府邸。
赵忠一直到深夜才回转,赵成在宫门外的遭遇他早已听说,并未理会赵成而是径直去休息。
赵成在书房枯坐一夜,天明时分才见到赵忠。
赵忠翘着兰花指用汤匙喝着肉汤,眼皮都不抬问道:“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赵成本想告状,可等了一夜明白赵忠很不满意自己的办事能力。
“某无用。”
“你无用还用说吗?”
赵忠压着嗓子道:“你如果如苞弟一般有用,还会只是一个城门校尉,你个废物,他王子凡就算攻下城门,又跟你有何关系,你强出什么头?”
赵成颇感委屈的道:“某,某不是怕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哼!朽木不可雕也!还不快滚!”
赵忠气的将汤匙往几案上一拍,伸手将几案的陶盆泼向赵成。
赵成狼狈躲开,疾步离去。
“废物!”
赵忠看着赵成离开的背影怒哼一声。
“好啦!侯爷,赵成废物也不是一天两天,何必生那么大的气。”
一个身材婀娜、气质妩媚的少妇扭着屁股款款而来,紧靠着赵忠坐下,赵忠毫无顾及的将她揽在怀里上下其手,随即将头埋在少妇胸前,如猪一般乱拱,哼道:“如果不是看他是某的至亲,这样的废物都该死一万次,不过再怎么废物,哼哼,也是某的亲人,打狗还得看主人,王子凡有点欺人太甚了。”
少妇被赵忠拱的格格直笑,道:“奴的侯爷生气了,奴好害怕呀!格格。”
赵忠逞完手足之予,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问道:“何氏刚坐稳皇后宝座就有些飘,某让你物色的美人儿,准备的怎样了?”
少妇眼睛里尽是柔情蜜意,慵懒的道:“放心吧!就等陛下宠幸了。”
赵忠眼中阴鸷一闪,道:“这事重要,王玢就先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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