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所遇到的鲜卑部落抵抗力越来越大，咱们的伤亡也越来越严重。”
    东部鲜卑草原一处于河水旁的牧场内，一千余汉骑正在啃着羊腿，一个帐篷内张杨、马元义等汉军主要军官大口啃着羊腿。
    至于火上烤得焦黄的全羊再也吸引不了诸人的注意力，这几个月来每天都是羊肉——烤羊肉、炖羊肉、煮羊肉、炙羊肉等等，只要是能想到的烹饪手段都被他们用过来遍。
    如今的他们连看见羊肉都想吐，可没办法为了保存体力，生存下去还得吃。
    因此一个比一个沉默的对付着眼前的羊肉，甚至比大战一场都要累。
    张杨拿着手中的羊肉总结起最近几场的战斗经验来。
    “都尉，您就说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吧！”
    管亥信服的道。
    这几个月下来，张杨让这等游侠儿、宗教人士、兵痞、奴隶知道什么是打仗，跟着张杨就是打仗。
    转战数千里，斩首数万，屠部落数百，自身伤亡仅仅不足两百，这才是将军。
    张杨看了看手中的羊肉实在没有吃的欲望，道:“从这几战来看，中原的战事已完，东部鲜卑的主力胡骑已经返还，咱们若想顺利返回中原，必须得有人留在这吸引鲜卑胡骑的主力，给大部队打掩护。”
    张杨说的很委婉，留在这面对数万鲜卑胡骑，以一敌数百，必死无疑。
    张杨虽然没问，可马元义、颜良、文丑、侯成、管亥等将皆沉默无言，他们并不畏死，可就明知是死还留在这那就是傻啦！
    管亥一咬牙，道:“都尉，某愿留在此吸引鲜卑主力，只要某不死，就不会让鲜卑主力消停。”
    管亥这么一说，好像诸将都怕死一般。
    颜良等人哪里认，纷纷道:“某愿留在此。”
    这等于把选择权又交还给张杨，张杨正为难留谁，不然也不会让大家议，如今他们把皮球都踢回来。
    张杨不仅皱起眉头。
    太平系、游侠系、五原系，好像就没有张杨的嫡系，实在难以抉择。
    阎柔站起来道:“都尉，还是让某留在这吧！某熟悉鲜卑语及习俗，更容易让鲜卑胡骑当某当做自己人，实在不行某还可以坐回老本行——当鲜卑人的奴隶。”
    “这怎么行？”
    诸将纷纷嚷道。
    阎柔是不良人，跟他们不一个体系，怎能让他留下送死，这不更显得他们贪生怕死吗？
    “难道诸位还有比某更熟悉这里的地形，更有把握活下来吗？”
    阎柔问道。
    诸将皆不言。
    张杨道:“好兄弟，此战毕，某定给你谋个司马的职位。”
    司马，几乎都可以掌一营，两千骑。
    马元义如今为假司马，为张杨麾下这两千骑之副。
    诸将无不动容却没有羡慕嫉妒恨，因为这是阎柔拿命换来的。
    阎柔呵呵一笑，平静的道:“都尉情义某心领，只是吾不良人自有晋升体系，再说此番断后乃是某的本分。”
    诸将皆面面相觑，朔方军晋升之难，超出想象。白给一个司马，他竟然不要。
    张杨尴尬的道:“你要多少人马，尽管挑选。”
    阎柔慎重的道:“百骑足矣！”
    “好。”
    张杨心中想的也是这个数，多了就成分兵，少了恐怕达不到树上开花的效果。
    “军中之士任你挑选。”
    阎柔摇头道:“得看谁愿意留下，毕竟此战九死一生。”
    “这样也好。”
    其实颜良等人都想留下，很可能名垂青史，然他们的任务是安全返回，为下次北伐做准备。
    “独生子的不要，父子同阵留子，兄弟同阵的留弟。”
    阎柔说出自己的要求。
    张杨正想说什么，一个亲卫骑屯长到其耳边低语几声。
    张杨脸色变幻一阵，对阎柔道:“人给你选好，不过只有九十骑。”
    阎柔看着这么快决断后的张杨眉头一蹙，张杨道:“这是明公的吩咐。”
    王玢虽在千里之外的朔方，可很是关心张杨这支部队，不仅因为颜良、文丑，更重要这里有太平道的数百精锐，一旦全军覆没，张角非得跟自己翻脸不可。
    阎柔一旦解决，王玢立刻决定要抽出全部亲卫骑，只留一什给张杨做系统地图拓展牛。
    翌日，张杨跟阎柔一同向大鲜卑山方向进发，所过之处烧杀抢掠，大肆张扬。
    数日后，张杨跟阎柔告别，径直往东方而去，只留阎柔的九十骑继续朝鲜卑山进发。
    张杨跟阎柔弄得动静很快传到素利耳朵里，素利刚从弹汗山回来，屁股都没坐热就听到汉军在东部鲜卑草原肆虐的消息。
    素利本不想管，可汉军肆虐的太厉害，连他的部落都被汉军袭扰过，且汉军准备杀向鲜卑山。
    大鲜卑山可是鲜卑起源之地，如果真被汉军杀进去，素利这个东部大人很可能还没坐热就得被檀石槐撸掉，而且他听说阙机、弥加很快就被放回来。
    素利为了自己屁股下的位置，只能不顾疲劳再次率军朝鲜卑山而去。
    等素利率军杀到鲜卑山，却对着延绵不绝的大鲜卑山山脉发愁不已。
    就像当年夏育追击弥加几人一样，面对延绵不绝的大山只能坐等，而不敢轻易进山。
    鲜卑虽起于鲜卑山，可自从百年前从鲜卑山杀出后，已经有百年不曾在回来，上次素利等人还是被逼无奈，靠着鲜卑的老招牌才进入外围。
    素利追进外围山脉却发现汉军已杀进内围，素利不得不佩服道:“真够胆！”
    大鲜卑山内部乃生番，他们跟鲜卑不同，却比鲜卑更加凶猛、野蛮。
    再加上内部缺粮少衣，大部队进入根本不可能，素利对左右道:“传消息进去，凡是拿汉军首级来的人，都可凭汉军尸首、甲械换牛羊各十头，盐一石。”
    “喏！”
    对野蛮的胡人来说，粮食跟盐比命重要的多。
    素利的命令刚下一天，陆续有鲜卑生番带着汉军的尸首、甲械来换粮食跟食盐。
    如果如今坚持下去，阎柔跟他的数十骑都在陷在这，可惜素利只坚持不到十天，就传来檀石槐要他前往弹汗山观摩公主婚礼。
    素利不得不撤军回弹汗山，这也让阎柔松了口气，一边借助甲械之利生存，一边拉拢盟友，一边用甲械换粮食，在大鲜卑山混的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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