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郡且如旧地。
张杨看着残桓断壁的旧城唏嘘不已,对身边的马元义道:“今日咱们就在这暂做休整吧!”
“喏!”
吕布被王玢调走,马元义暂任假司马一职,侯成接任军侯。
张杨看着这支成色斑杂的军队正有序不紊的在靠近歠仇水下游的地方安营扎寨,埋锅造饭、洗刷马匹。
“咱们出来多久了?”
张杨问身边的侯成。
王玢组建的新军分三部分,马元义率领的太平道精锐、吕布带来的五原残部以及各地投奔王玢的游侠儿。
王玢将他们打散重新糅合起来,马元义并未阻止,因为他知道天下苦汉久矣!只是无人振臂一呼。
王玢掺沙子是为了磨灭太平道的意志,马元义为何不能把这支兵马太平道化,就看谁的意志更强。
至于五原残部,吕布得假司马一职,又得严复告诫,自不敢作妖。
至于剩下的游侠儿,在吕布、张杨、颜良、文丑、马元义、侯成、管亥、周仓等人连番虐待下,纵有怨言也不敢出。
在这支成分驳杂,又含金量较高的军队里,王玢试行新的军制,五人为伍设伍长,十人为什设什长,五什为队设队率,两队为屯设百人将,五屯为曲设军侯,五曲为一部设校尉或司马。
司马为一部军队常任长官,负责具体事务,校尉则战时再设。
卒分新卒、老卒、战卒、悍卒、鬼卒五级。
新卒:入伍不足一年,无斩首纪录,无出战纪录。
老卒:入伍满一年,或斩首一级,或出战两次,可为伍长。
战卒:入伍至少满一年,斩首三级,出战三次以上,可为什长。
悍卒:入伍满两年,斩首十级以上,可为队率。
鬼卒:斩首百级以上,可为百人将。
卒上乃士,士分侠士、武士、文士三中,又有上中下之分。
侠士:可为斥候或细作,多下士!
武士:纵横疆场,或为百人将,或为军侯,多中士。
文士:上马可作战,下马可后勤,多为司马、假司马、行军司马,多上士。
士上为尉,尉有郡尉、都尉、校尉级。
尉上为将。
如今的这支军队只到尉,张杨为虎猛都尉,吕布为五原郡尉,张汛为上郡都尉、郝萌为朔方郡尉、宋宪为西河郡尉。
马元义才堪堪为中士,颜良、文丑等才不过下士。
同一官职,军衔不同,上下之分立现。
吕布不在,张杨就是马元义。
周仓、管亥又明显低侯成、颜良、文丑一头。
侯成为假军侯,却有下士军衔,又统领过五原郡兵,故被张杨青眼相加。
“都尉,咱们已出塞半月有余,屠鲜卑部落数十,斩首五千余级。”
侯成平静的说道。
张杨亦不为所动,这数千级都是非戴甲之士,换而言之就是老弱妇孺。
“弹汗山还没消息传来吗?”
张杨平静的问道。
侯成摇头。
张杨看向弹汗山的方向,不仅想起前年随臧旻出征,那次战争让他终身难忘。
自己此番出征塞外,又会是怎样的下场呢?
张杨心里喜忧参半。
“都尉,抓到一名自称不良人的胡虏。”
张杨正忐忑时文丑提溜着一个胡骑少年而来,文丑说着随手将那少年摔在地上。
少年伸手在地上一拍,身体轻盈的翻滚几圈后才落在地上,屈身向张杨行礼道:“不良人阎柔见过都尉。”
“不良人?”
张杨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文丑亦是,不然也不会纵马提溜着阎柔而来。
阎柔一身胡服,头上结了个发髻,剩余的头发都被剃光,很像是索头鲜卑的族人,只是面部与鲜卑不像,更像是汉人。
侯成上前附耳道:“都尉,某在五原曾听闻明公麾下有一支隐秘的间者,好像就叫不良人。”
阎柔对自己的打扮心知肚明,他在乌丸、鲜卑为奴期间学了不少察言观色的办事,见张杨脸有疑惑,道:“某乃广阳人,少被乌丸虏为奴,后又被鲜卑掳去,幸得军侯所救才重获自由身,某也因此加入不良人,这是某的身份证明。”
阎柔说着拿出一个镔铁打造的长方形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个圆,圆圈内有简写三个字“不良人”。
张杨接过令牌,触手即凉,仔细打量一番交给身边一个全身笼罩在盔甲里的甲士,那甲士用手摸了一摸,道:“令牌是真的。”
那甲士乃王玢配给张杨一屯亲卫,权坐宪兵用,而那令牌都是由系统出产的镔铁打造而成,二者有股血肉相连的感觉。
“汝有何消息?”
张杨问道。
阎柔道:“弹汗山已出兵,领军者乃故西部鲜卑大人拓拔侩之子拓拔邻,此人乃是和连王子的表弟,不到二十岁,随从还有右大将燕荔阳之子燕双鹰。”
“哦!两个少年郎?”
张杨有些疑惑,和连怎会派两个少年郎来?难道弹汗山真的无人了?不,还有一支狼骑。
阎柔见文丑有些不屑,道:“此二人不足为虑,只是二人带来的人马乃鲜卑精锐五千狼骑。”
“哦!这就对了。”
臧旻就是败北狼骑手下,两年的时间休整再加上得到汉军的精良甲械,这支狼骑肯定更加精锐。
张杨有心离开,可这支军队他名义是老大,真要做主还得跟马元义、颜良文丑沟通。
“既然胡虏已来,速招数位军侯前来议事。”
张杨当机立断后,说完又一指阎柔道:“你也来。”
“喏!”
阎柔此时不过十五六,虽然杀过人,上过战场,可还没真正对刚过汉军,心里极为兴奋,他想见识见识汉军将领是如何用兵的。
很快马元义、颜良、管亥等都聚在张杨身旁,侯成将得到鲜卑欲来的消息告知诸人。
颜良、管亥无不抚掌道:“来得好,正愁没仗打呢!”
马元义见张杨不言,问道:“都尉,您的意思呢?”
张杨道:“明公的意图是让吾等在鲜卑袭扰,闹出的动静越大越好,不是非得斩首多少。”
张杨的话透出意思很明显,没必要血战一场。
颜良道:“歼灭眼前的五千狼骑,岂不动静更大?”
张杨道:“狼骑乃鲜卑精锐,不可小觑!”
颜良道:“精锐只是相对而言的,在某等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也!”
管亥亦点头,原本太平道精锐就够厉害,这半年来纪律性大增,又装备系统骑兵的标配,正面刚朝廷北军五校、三河骑兵,管亥都有信心,何况是区区塞外狼骑。
一汉当五胡,这是朔方兵的底气所在。
马元义见士气高涨,道:“都尉,要不咱们先跟鲜卑战一场,如不敌,再撤不晚,若一仗不打,恐有伤士气啊!”
马元义代表着一半的兵力,这让张杨心里的太平彻底失衡,道:“打,可以?可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由某说的算。”
“这个自然。”
马元义一口答应,毕竟打仗这事,他跟颜良文丑一样都是门外汉,而张杨久经沙场,最有发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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