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杀回来了。”
    桢林长带着张汛率铁骑入城，桢林士民壶浆箪食相迎。
    张汛仍令桢林长管理桢林，自己率部进攻包围平定三城的冻羌胡。
    三城冻羌胡闻讯忙弃辎重仓皇而逃，张汛平白得了无数财货，平定长又威逼本地士族出血劳军，本地士族无奈只能割肉。
    平定长喜滋滋的去劳军，张汛得了吴秀的指令分文不取，还将缴获的物资还给三地士族，三地士族一时间对朔方军感恩戴德。
    只是苦了三城县长，落得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王玢想夺取四城，当然要先拉拢当地士族，再架空四城县长，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暗取四城。
    王玢的商队想经上郡入河东或关中，桢林、平定四城就是必经之地。
    王玢才会如此大出血。
    张汛留郝萌驻四城，自己率大军尾追冻羌胡南下，派卢植趁机攻取圜阴、圜阳二县，又派曹孟德一军取白土，冻羌胡全面西撤。
    自己亲自带皇甫义真攻占肤施，肤施已是一座空城，又趁机攻取西河郡黄河西的全部地区，并在西河蔺县对面建立要塞。
    张汛率部在上郡进攻冻羌后方时，李文侯已拥兵两万将高奴围的水泄不通。
    皇甫嵩率部自泥阳经秦直道入上郡，正好碰到李文侯派出来劫掠雕阴城的零羌胡，一番混战，零羌大败。
    皇甫嵩入了雕阴城才知道上郡羌胡大乱，数万羌胡围了高奴。
    “冻羌跟零羌不是素来不合吗？怎么可能联合进攻高奴。”
    皇甫嵩对羌胡内部落还是比较清楚的，百年前零羌是老大，可惜被汉军打败，冻羌踩着零羌的尸体成为老大，在140年亦被汉军打败，从此两部羌胡为了争夺土地没少开战。
    可以说是百年世仇，这回怎么合兵一起了。
    “听说领头的是李文侯，乃湟中月氏胡。”
    雕阴长的眼神很不好的看向皇甫嵩，如果传言是真的，那李文侯可是被皇甫嵩派去朔方的。
    皇甫嵩脸色果然一变，道:“果真是这贼子，来人，明日朝高奴进发。”
    高奴城。
    “什么？打着皇甫旗号的汉军。”
    被皇甫嵩击溃的零羌胡逃至高奴，李文侯很快就知道皇甫嵩到了雕阴城。
    哼！哼哼！
    他李文侯出兵数百里为皇甫家出兵出力，功劳不敢说，苦劳总该有吧！
    皇甫义真不讲情义不说，还尽屠他李氏部落，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如今李文侯手握两万羌胡勇士，皇甫嵩不过寥寥数千骑兵，李文侯心中的这口恶气已经到了非出不可的地步。
    “来人，调兵前往雕阴。”
    李文侯怒吼。
    诸羌胡小帅一起来阻谏，李文侯看着这帮胆小如鼠的小帅们，恨不得抽刀砍杀他们。
    不过皇甫氏数代将门，自皇甫嵩的高祖皇甫棱起，就是靠打击羌胡起身。
    皇甫棱官至度辽将军，其子皇甫祺为扶风都尉，其孙皇甫规更是历任度辽将军、护匈奴中郎将、护乌丸校尉，如今皇甫嵩又为北地太守。
    这一家子就像是专门为抗击胡虏而生的。
    他李文侯之前也不是因为畏惧皇甫氏的威名才投靠皇甫嵩，只是没想到在修都遇到魏骑，败得惨烈才有今天之局面。
    李文侯看着一个个缩着脖子的羌胡小帅，沉声道:“皇甫义真此番前来，必是为了平叛而来，如果咱们一战不打就退，名声暂且不提，尔等怎知他不会像段屠夫一样，杀进汝等的老巢，反正某的老巢已被皇甫义真屠光，这里待下去，可以去草原、去西域，还不行就去辽东，你们呢？”
    李文侯的喝问让诸羌胡小帅皆哑口无言。
    李文侯又道:“尔等不敢出战，无非是畏惧皇甫氏的名声，可这皇甫嵩不过是初出茅庐，谁知道他肚里有几分货，何况咱们又无需跟他硬拼，可以用计取胜，尔等只需如此这般即可。”
    李文侯将自己的计谋告知诸羌胡小帅，小帅们闻言大喜，才同意出兵。
    当下李文侯率本部为先锋，统羌胡万骑直奔雕阴。
    皇甫嵩亦顺着秦直道进军，两方正好正面对上，李文侯当即正面摆开阵势迎战皇甫嵩。
    皇甫嵩看着对面的羌胡军势，冷笑道:“一群乌合之众，儿郎们随某杀！”
    皇甫嵩率部直冲李文侯本阵，李文侯率部迎战。
    双方鏖战半天，李文侯才趁黑收兵，这收兵羌胡大乱，皇甫嵩趁机掩杀，羌胡转眼间变成溃败之势。
    李文侯一路狂奔，一直逃到劳山地区才停歇，皇甫嵩也一口气追到此地，此时天已全黑。
    忽然间，牛角号声响起，无数羌胡手持火把杀出。
    皇甫嵩大惊，没想到李文侯还有这手，可下午的战事，李文侯不想是诈败。
    李文侯的计谋就是用真败吸引皇甫嵩上钩，不过这计划只有李文侯知道，他吸引诸羌胡小帅出兵的计划也是诈败。
    皇甫嵩的部下经过一天一夜的奔袭已是人困马乏，突然遭受到不知多少羌胡的攻击，一下子乱作一团。
    皇甫嵩不愧是世之名将，当下大喝道:“羌胡主力已被吾等击败，敌人选择夜间攻击无非是兵力不足，吾等当各守本分，以战马结阵，甲士在内用弓箭攻击，只要挨到天明，胡虏不战自溃矣！各部结阵后，轮番休息。”
    皇甫嵩的话很快传遍全军，各部在军侯的指挥下，下马，以战马结阵，弓箭手在马后，羌胡靠前便以弓箭击之。
    果如皇甫嵩说的那样，天黑，羌胡小帅在点检损失后不愿再出力进攻，哪怕李文侯磨破嘴皮子也道:“天明再进攻。”
    一夜的时间就在鼓噪间过去。
    天色将明时，皇甫嵩率先睁开眼。
    其实他一夜都没睡，心里紧张的噗通直跳，可他知道将乃兵之胆，只有他镇定自若的睡觉，士兵们才能安心。
    皇甫嵩派人分发干粮，趁着夜色吃饱，然后收集露水解渴。
    天刚明时，皇甫嵩便下令进攻。
    而诸羌胡小帅也禁不住李文侯的唠叨，不得不率主力出击。
    双方又开始一战大混战，从天明一直杀到中午，又从中午战到天黑。
    皇甫嵩又好几次突围出去，可身边的铁骑只有数百，又不得不再杀回来。
    当第三天的时候，皇甫嵩的骑兵只剩一半，而羌胡勇士从之前的两万减员到一万二左右。
    原本以羌胡的尿性早该溃散，可有李文侯率部在后督战，李文侯又绑架诸羌胡小帅，羌胡勇士才不得不跟皇甫嵩硬拼。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眼看皇甫嵩就要不支。
    李文侯大喜，下令发动总攻，连自己的亲卫都派了上去，自己也亲自披甲上阵。
    苦战数日的皇甫氏铁骑早已支撑不住被分段包围，李文侯大喜:“灭皇甫氏就在今日。”
    羌胡勇士的士气亦陡然一高，毕竟皇甫氏的威名在那摆着呢？
    眼看皇甫氏的铁骑越来越少，忽然羌胡勇士的背后出现一股烟尘，接着一股铁甲骑士冲进来，搅得羌胡大乱。
    “什么人？”
    李文侯没想到就要围杀皇甫嵩时有人来捣乱。
    “小帅，是朔方军。”
    心腹的回答让李文侯傻眼，朔方军给他的教训不可谓不痛。
    “多少骑？”
    “不知。”
    李文侯本还想咬牙坚持，可最先坚持不住的是羌胡小帅，小帅们得了自由，立刻招呼自家人撤退。
    李文侯不得不撤，否则就得死在皇甫嵩跟朔方军的夹击中。
    皇甫郦被俘后，又被送回。
    以李文侯的想法，这不得是两方联合啊！
    里应外合，是有。
    当系统骑兵出现在皇甫嵩眼中时，皇甫嵩就认出这支骑兵是自己攻打的对象，可惜他已无力再攻击人家。
    而四千多系统骑兵击溃羌胡勇士，直接分出一半士兵将皇甫嵩等人围了起来。
    皇甫嵩无奈的道:“投降吧！”
    翌日，匆匆赶来的张汛亲自来俘虏营，问皇甫嵩道:“你们是哪里的兵？雕阴兵吗？戴甲率那么高，不会吧！”
    皇甫嵩如实相告，道:“某等是北地郡郡兵。”
    “哦！原来皇甫家的兵，那你们走吧！甲械不能带，你明白吧！”
    张汛大手一挥道。
    皇甫萦跟张汛也算老相识，何况自从张汛得知皇甫萦是女的后，王玢又把皇甫郦放走，以为王玢喜欢皇甫萦，故此很是大方的将上千皇甫氏铁骑送走。
    张汛不知其中有皇甫嵩，后来得知后后悔的要死，此乃后话。
    皇甫嵩没想到对方轻飘飘一句话就让自己率人走了，这人是谁？王玢吗？
    不是传闻王玢已死吗？
    这个念头只占据一小会儿，皇甫嵩随即被系统骑兵身上的甲胄吸引，如果自己麾下都穿戴这般甲械，也不会败的这么惨吧！
    看来王玢崛起朔方靠的不是运气，而是实打实的实力。
    也许二妹说的对，自己该买一些朔方的甲械。
    “先别走。”
    张汛突然喊住皇甫嵩，皇甫嵩高大的身躯一颤，他认出自己了？
    谁知张汛道:“麻烦你回去代皇甫文贞问好，还有如果可能就劝说一下你们家主皇甫义真，照顾一下咱们朔方的商队，当然他想买甲械，也不是不可商量，要知道护匈奴中郎将张公、护羌校尉董公，都买的是咱的甲械。”
    皇甫嵩闻言，脸上诡异的很，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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