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都城。
当魏骑解决皇甫郦率领的湟中月氏胡骑时,张猛突率大军绕过眩雷塞直奔修都城而来。
王玢只顾得上皇甫郦,没太注意张猛跟宋宪分散兵力而来,待他们汇合在一处,距离修都城已不足十里。
王玢忙调魏骑南下,至于溃散的湟中月氏胡,只能任由他们逃散跟杀戮匈奴胡骑。
“这就是修都?”
张猛看到增山的城墙都觉得吃惊,张猛不是不出门的书生,雒阳、长安都见过,增山那可是被废弃的城池,虽然没有雒阳、长安城高大、坚固,可他却很新,且都是由石头砌成。而修都比增山更高大,坚固。
张猛转首对宋宪道:“修都城如此坚固,尔为何不早说?”
宋宪一脸冷漠,道:“少郎君,某之前已说过。”
张猛一噎,来之前,宋宪的确以修都城坚拒绝过,可是一心求胜的他根本无暇顾及,何况还有皇甫郦率领的湟中月氏胡突袭青盐泽。
皇甫郦来到朔方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张猛,皇甫郦吸引修都城守军的注意力,张猛取其城池。
可谁也没想到皇甫郦败的如此快且惨。
张猛更不知道,可他知道修都城内空虚,咬牙对宋宪道:“城内兵力许多,在其主力赶回来前务必要攻下此城,不计伤亡。”
“喏!”
宋宪当即服从命令,调令好不容易进来的两千护匈奴营将士开始进攻修都城。
宋宪有备而来,修都城周围的树木都被砍光,他却将云梯提前分段分批运至修都城附近的一个匈奴部落内,此番前来直接命匈奴部落运来。
为消耗城内箭矢,宋宪又派人抓来上千匈奴胡人去佯装攻城,护匈奴营将士则隐藏在其中。
张汛初以为是周边的匈奴部落趁机暴动并没有放在心上,被宋宪打了个措手不及,好在城内的汉民不少,心向王玢的匈奴胡亦不少。
王玢更是给张汛留下一千汉胡组成的部队,张汛对部下也没得说,各种甲械跟待遇都比肩王玢招募的一千匈奴精骑。
张汛在缓过神后,趁宋宪还未站稳脚跟,迅速组织弓手将宋宪射下城,同时征召不少会射箭的匈奴人分发箭矢,让他们帮助守城。
一时间,城头上箭如雨下,同时檑石、火油也都不要钱的狠狠砸下,生生将劣势扭转过来。
看得张猛瞠目结舌,原来所谓的攻城战如此惨烈,比野战更让人望而生畏。
宋宪昼夜不敢停息,从日落再到日出,护匈奴营将士依然没能爬上城墙,心知此战已败,当下向张猛进言:“少将军,吾等尽力了,该撤了!”
“撤?”
张猛不可思议的望向宋宪,才一个昼夜而已,昨夜不恤兵力一副拼命三郎模样的人是谁?
这下昨夜抱怨宋宪不懂兵法夜战不可久的张奂门生立刻抨击宋宪——畏敌如虎。
张猛在舆论下,解除宋宪军司马的职务,而后下令护匈奴营将士抓更多的匈奴胡人来攻城,护匈奴营的主力则吃饭休息,明日再战。
张猛的想法很好,也很谨慎,把斥候撒出去二十里远。
当其意识到不对时,魏骑两千系统骑兵已出现在他的大营外,同时一直蹲守城主府的两百亲卫骑也全副武装的走出。
张汛看着王玢的手书,不得不下令诸军准备出城攻击。
以两百亲卫骑为首,上千城卫军为主,数千青壮皆持弓弩突然从城门杀出,本就不愿为汉庭作战的匈奴胡人顿时临阵倒戈,作监军的数百护匈奴营将士顷刻间被重重分割包围。
张猛意识到有问题时立刻召集各部整军,看着营外突然出现的系统骑兵,张猛二话不说立刻率兵出营。
在几乎同样的装备下,护匈奴营将士还有弓弩,前期护匈奴营将士沾尽便宜,没接阵就杀伤系统骑兵两百余骑。
可当双方都持着长枪发动冲刺时,系统骑兵则以机械、麻木的动作取得胜利,杀伤几乎是护匈奴营将士的一倍,再加上人数本就比护匈奴营将士多。
胜利的天平很快朝系统骑兵倾斜,而当两百亲卫骑杀过来时成为压到护匈奴营的最后一根稻草。
“少郎君,快走!”
张猛还在系统骑兵中奋力厮杀,其亲卫看出不妙,忙协着张猛杀出重围,直奔眩雷塞方向而去。
两百亲卫骑跟守城青壮收拾战场,张汛率两百亲卫骑跟本部一千骑跟随两千魏骑一同追赶张猛残部。
张猛率残部回到眩雷塞,醯落依然还在不紧不慢的攻城,张猛直接找到醯落要其分兵抵挡追兵。
醯落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张汛已率魏骑杀来,三千多铁骑直接冲垮醯落的匈奴胡骑,再加上城中的汉军杀出,醯落拥着张猛逃走。
醯落跟张猛逃过增山才喘口气,醯落安抚张猛道:“少郎君过了虎泽河就没事。”
张猛亦点头,脸上的表情已变得缓和,突然脸色一变指着北方约隐约现的烟尘,道:“哪里,哪里有敌军?”
醯落脸色亦是一变,北方来的烟尘必是匈奴胡,他平素可是没少欺压匈奴胡,如今匈奴胡来必是落井下石来了。
醯落第一意识是要逃走,可想到张猛的身份心中又一缓,他就不信须卜骨都侯会真的不顾及张奂的威名,敢顶风作案。
“少郎君,莫怕!且看某应付。”
醯落镇定自若的严阵以待。
“尔等乃何部?某乃屠各胡大人醯落,奉护匈奴中郎将张公之令,胁从张公之子攻打朔方。”
醯落待匈奴胡骑离自己两三千步就派人前去交涉。
可惜,那使者有去无回。
醯落大惊,忙对张猛道:“少郎君,您速走,某来断后,匈奴胡看起来疯了。”
张猛坚毅的摇头,打不过王玢麾下精锐也就算了,难道还打不过匈奴胡吗?
“大丈夫,岂能不战而走!”
醯落愣了,这里是匈奴胡的地盘,你再骁勇,也抵不过匈奴胡的车轮战,醯落有些后悔跟这个愣头青前来。
“单于,您可看到了。醯落身边不过三千余骑,甲械已不齐全,想必败得很惨。”
颜韵趾高气昂的道,就差指着醯落的鼻子对须卜骨都侯说:在这朔方没人能打败我们朔方兵,哪怕朝廷的正规军加宿将都不信。
“先生所言极是。”
须卜骨都侯下定主意痛打落水狗,对左右道:“他醯落不过是小种胡,何以如此嚣张,还不是仗着汉庭的势,如今他和他的主子都损失惨重,咱们要不要报之前的欺压之仇?”
“要!要!要!”
上万戴甲匈奴胡骑齐声呐喊。
“那尔等还在等什么?杀!”
须卜骨都侯意气风发的举着腰中的百炼缳首刀大喝,随即牛角号声响起,上万匈奴胡骑发动进攻。
“少郎君,走吧!”
醯落见匈奴胡果真敢进攻,当下拉着张猛就退,张猛不欲不战而退,然被上千屠各胡裹挟,不得不逃走。
待张猛跟醯落逃回美稷,二人身边只剩不足千骑。
张猛发狠道:“王子凡,须卜骨都侯,比仇某必报。”
醯落听张猛这话才松了口气,他就怕张猛软了,从此一蹶不振,只要张猛咽不下这口气,屠各胡的损失随时都能找补回来。
须卜骨都侯,咱们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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