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某杀，一个活口不留。”
    宋宪被王师剑法激怒，对麾下的数十甲士喝道。
    “杀啊！”
    数十甲士顿时高举着缳首刀杀向蔡邕一行人。
    “找死！”
    王师目光一凝，相貌普通的脸上顿现一股杀气，手中的薄剑飞快击出，腾跃间甲士皆倒在其剑下。
    “嘶！”
    宋宪倒吸一口凉气，这厮好高深的剑法，然想到自己来此的任务，道:“绕开这厮，定要将蔡氏满门不留一人。”
    王师闻言直取宋宪，脚下轻轻一踩，身子如柳絮一般腾空而起，手中的利剑对准后方的宋宪。
    宋宪大骇，顾不得脸面忙从马上一个倒栽葱摔将下来。
    王师还想再来一击，蔡氏人群中已传来惊呼，原来甲士已冲进蔡氏家属中，手中的缳首刀高高举起眼见就要劈落。
    那人惊恐下发出惊呼，王师想救援已来不及，再看看躲在十数甲士身后的宋宪，放弃擒贼先擒王的打算，转而杀向其余的甲士。
    可那在刀下的蔡氏忠仆已来不及救援，王师只好大喝道:“保护飞白公，小姐速走。”
    “喏！”
    两个游侠儿应命杀出，欲搀扶蔡邕离开，蔡邕却挣扎着道:“老夫不走，看谁敢杀吾！”
    “大兄，莫要再言，速走。”
    一个几分似蔡邕的儒生护着蔡琰对蔡邕哀求道:“就算琰儿，可好？”
    蔡邕听着看了眼小脸煞白的蔡琰才一闭眼，叹息一声，任由那两个游侠将自己拖走。
    “休放走一个蔡氏族人。”
    宋宪躲在甲士身后大喝，眼睛却紧盯着骁勇的王师，深恐一个不慎被王师一剑毙命。
    王师几乎手起剑落，必有一甲士死于剑下，可甲士却越杀越多，蔡氏仆从抵抗越来越弱，王师明白此刻不易恋战，飞快击杀一个甲士，夺马而逃。
    宋宪见之大喜，道:“速速追上去。”
    蔡邕等人两条腿在草原上自然跑不过四条腿，宋宪很快围拢上来，因顾忌王师凌厉的剑术特意将蔡邕等人包围起来。
    保护蔡邕的两个游侠儿在击杀几个甲士后被砍杀，蔡谷亦亲手杀了一个甲士，付出左臂受伤的代价。
    蔡邕抱着蔡琰眼见甲士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不由老眼湿润，暗忖道:莫不是天亡我于此乎？
    “汉史未尽，吾心不甘呐！”
    蔡邕往天长啸:“若老天可怜邕，何不遣天兵救之！”
    蔡邕话刚尽，只听一阵整齐的声音响起:“飞白公何在？”
    蔡邕一愣，难道天眷在我？
    “飞白公在此！”
    王师声音如雷的喊道。
    蔡邕父女只感到天地震动感更强，远处一股烟尘越来越大亦越来越近。
    随着一声呼啸，丈长的长枪滴着鲜血挑飞一个甲士，接着就看到一个身长七尺有余，面目清秀的小将提着精致的缳首刀左劈右砍的冲杀进来。
    挡在他面前的甲士无一是其一合之敌，宋宪麾下的甲士纷纷被杀，接着其身后出现无数身穿钢甲的挺着长枪拍着整齐队伍赶来。
    宋宪更是一句话不留拍马便走。
    “宋仁孝哪里走？留下命来。”
    那七尺有余的小将手持缳首刀直取宋宪，宋宪满脸惊慌的离开，小将追之不及，搭弓引箭大喝一声，箭矢如流星一般飞去，直中宋宪肩膀处，宋宪伏在马上远遁而去。
    “不知谁家少郎君竟如此悍勇？”
    蔡邕看到近百汉禁军制式甲骑出现心中稍安，又看到七尺小将一箭射中宋宪，可谓弓马娴熟，蔡邕脑海自动为小将脑补一身份——羽林郎。
    想及此，蔡邕想起自己大儒的身份，一捋胡须，儒雅至极的问道。
    不过此刻煞风景的却是蔡邕那凌乱的衣冠跟袍服上沾染的斑斑血迹，王玢强忍住笑，道:“某乃太原王玢，字子凡。”
    “哦！原来是太原王氏，王子师可是你的同辈？”
    蔡邕听闻其名后下意识想起王允，王允因惩处小黄门赵津，智斗太守王球而声名大噪。
    蔡邕此番流放朔方，跟王允会了一面，还特意引用前辈郭林宗的名言:“王生一日千里，王佐之才也！”
    蔡邕此刻听到王玢的名字下意识把他跟王允联系在一起，王允还得靠老夫扬名，小郎若想扬名还不速速拜见。
    蔡邕得意时，感到衣袖被人拉扯下，瞥眼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用衣袖捂着脸，娇羞状的拉扯着自己的衣服。
    蔡邕抬眼又仔细打量王玢一番，眉清目秀、面若敷粉唇若涂朱，虽算不上绝世帅哥，在一身银甲的衬托下也算英姿勃发。
    少年多慕艾，蔡邕下意识以为自己女儿看上王玢，自己瞅了瞅也觉得很满意。
    正想旁敲侧击一下，王玢有没有婚配，二弟蔡谷忍痛道:“原来是王司马。”
    蔡谷将司马二字说的很重，蔡邕一愣随即醒悟过来，这厮不是羽林郎，而是司马。
    朔方的王司马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故护匈奴中郎将臧旻的假司马，但他可是通敌恶贼。
    蔡邕眼一眯，捋胡须的手也是一停。
    在洛阳时，蔡邕曾见过臧旻一面，臧旻屡说王玢之功绩，可惜其之不辞而别，深恨不能为其平反。
    等蔡邕到了太原，才知臧旻所言非虚。
    及出雁门才知王玢做下好大的事来，火烧滴水聚，大闹美稷城，大败护匈奴中郎将张脩，显然也是真叛贼一员。
    蔡邕迅速摆正自己的心态，冷面道:“汝来，意欲何为？”
    “无他，玢仰慕先生大才，特来拜见。”
    王玢陈恳至极的说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蔡邕也是面厚心黑之人？
    蔡琰见状，蹙着修眉上前道:“奴替阿父谢过司马救命之恩。”
    王玢不由侧目而视，蔡谷脸色一变。
    王玢只与蔡邕有救命之恩，即已谢过那就无瓜葛，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蔡琰明显不想让父亲跟有叛贼之称的王玢有太多瓜葛，毕竟他们此刻已是流放之人，还被阉党监视着。
    王玢给蔡琰一个和煦笑容，道:“先生，恐不知那宋仁孝乃是护匈奴中郎将张脩麾下，而张中郎将乃小黄门张让的堂弟，据说张黄门可是故程中常侍的门下。”
    蔡谷听到故程中常侍脸色一变，其父乃卫尉蔡质，蔡质因年老体衰死在狱中，这一切罪魁祸首就是蔡邕这个大嘴巴得罪故中常侍程璜及其女婿陈球。
    宫中常设四大中常侍，张让跟赵忠为争夺中常侍只差你死我活，程璜虽死，其势力仍在。
    张让为获取他旧部的支持，让张脩杀蔡邕以结交没什么稀奇的。
    王玢见蔡谷不说话，小萝莉蔡琰也杏眼含愁，又道:“某听闻张中郎将之所以提升这么快，乃王五原提携之故。”
    王智乃王甫堂弟举世皆知，这下连蔡邕都有些脸色不好看，蔡谷一揖到地道:“还望司马救吾蔡氏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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