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皇甫萦从辎重营脱离出来,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在草原上狂奔,好几次王玢都想打断他,可看他那样欢快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
这又是怎么了?
难道我天性里隐藏着龙阳之好得因子。
不,王玢赶紧把这不靠谱的想法甩出脑海,他明明已经娶老婆,而且还很开心。
皇甫萦的放飞很快就回来,又变得稳重起来,脸上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热的,红的要命。
九月的天,秋老虎的还没彻底散去,王玢亦能感到汗珠在不停的渗出,心里感慨道:如果能找到硝石就好了。
硝石,硝石,你在哪?
王玢想着,突然一块硝石出现在已经手中,手里立刻感到一阵冰凉的感觉,呵!系统还能这么玩?
只是硝石从何而来,王玢忍住拿出手机看的冲动,想到系统里的四种资源,难道石头不仅是垒墙的石头吗?如此铁矿石是不是也算石头。
这个问题记着,以后问精灵。
“喂!咱们接下来该往哪走?”
皇甫萦脸上的红润消散不少,策马到王玢身边问道。
王玢笑笑,其实他并不知道田晏的藏身处,也不会什么道法,可他能接收到玉符,系统视野也不小,如今臧旻让杨丑配合已经,只要死囚曲不出动,那接收到玉符,只能是田晏残部的。
只要自己顺着那个方向而去,总能找到田晏。
“给你消消暑。”
王玢不说话,将刚到手的硝石扔给皇甫萦,皇甫萦以为是暗器,下意识反手接住,满是汗的手心顿时一凉。
皇甫萦以为是毒,一惊,差点把硝石扔出去,可想到王玢没有害自己的缘由才安心,装作一切没有发生。
皇甫萦小心的把手心握紧,那凉嗖嗖的感觉再次袭来,仿佛只透过皮肤,蹿进自己的身体内。
皇甫萦再次感受不到身体的不适,才彻底放下心,好奇的想:他给自己到底是何物?
一开始皇甫萦只把王玢当作有一饭之恩的路人,后来因他从死囚曲被调入辎重营,心里很是不满。
后来一点点被他展现的才华折服,甚至有些佩服,他是个奇才呢!
但也仅止于此,他是个奇才,可以拉拢。
王玢在前引路,暗中吩咐两百系统骑兵四处绞杀零散的胡骑,不管是屠各胡骑还是鲜卑胡骑,只要不是汉军全部被绞杀,都化作系统的玉符。
王玢这才了解,一条活生生的命才能换系统里的一个冷冰冰的玉符,相比系统精灵一出场就是一万玉符,一个问题数百玉符。
这游戏,真特么黑。
“杀!”
田晏嗓子几乎冒火,手臂机械的挥动,手中的百炼缳首刀刀刃上的缺口已不可属,要不是眼睛里还透露着精明,几乎已是一个死人。
短短两天,在没有足够休息,没有足够食物的情况下,田晏的一千护羌营兄弟已死一大半,在身边还能举起刀的兄弟不足两百,战马大部分被杀,伤员被围在中间。
哪怕田晏钢铁般的心肠,此刻也开始软化,可他知道他不会投降,他身边的兄弟也是如此。
然而周围的鲜卑胡骑精神焕发且战斗力不俗,最重要的是他们并不着急一战,只是远远坠着,不紧不慢,时不时派一小队鲜卑胡骑挑衅一下,用弓箭射杀几个落单的汉军。
一旦汉军追上来,便一触即走。
这种打法让田晏窝火的很,可是他的麾下因缺粮,只能把宝贵的战马一匹匹杀死,喝马血吃生马肉。
没坐骑的将士自觉留下来断后,然后都死在鲜卑胡骑的弓箭之下,无一幸免。
田晏知道自己遇到难缠的对手,如果在平时他肯定佩服,可如今他只有厌恶,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不走了。
田晏几次想说出口,翻身跟鲜卑胡骑拼了。
可理智告诉他,敌将不一定给他这个机会,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臧旻,告诉臧旻不要轻举妄动,等待夏育汇合。
田晏相信檀石槐就在臧旻身侧,等待着臧旻跟自己一样犯错,如今唯一的翻盘机会就是汇合两路大军,逼鲜卑主力献身,以护匈奴营、护乌丸营为中军,匈奴胡骑、乌丸胡骑为两翼大破之。
可他还有机会吗?
田晏看着逐渐拉下的夜幕心情随之一沉,又是一个夜晚,多少人能熬过去,明日又该杀多少战马,明日能否遇到臧旻部。
一切都是未知,如同这漆黑的夜幕一样,鲜卑藏了起来,不知道他们在何处。
未知如毒蛇一般侵蚀着每一个护羌营战士的信念,田晏依然还记得护羌营损失最重的一次不是鲜卑胡骑的追击,而是信念崩溃后的营啸。
幸亏田晏及时出手,率亲卫镇压才救出一半人马,那一夜多余的战马都趁乱逃走,才落得今日之狼狈。
往事不堪回首。
“田子明,他早该死在狱中,为何偏偏不?偏偏祸害某的儿郎。”
屠各胡大人醯落大声喝骂。
“没用的废物,某家就不该救你,来人,拉出去斩了。”
王甫那阴鸷的声音在田晏脑海响起,田晏大呼:“不要,侯爷,不要。”
“段公,救吾,救吾!”
画面一转,田晏双手被缚,跪在砍头台上,段颎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他却并不说话。
“段公,救吾,救吾!”
田晏如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喊,然段颎并不说话,正快速的离去,接着田晏看到自己的身体,身体上并无头颅。
这,这是怎么回事?
“校尉,校尉,校尉!”
田晏猛然惊醒,却看到是自己亲卫满眼焦急的喊着自己。
田晏犹惊魂未定,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还在,只是满是汗水,如被洗过一般,呐呐道:“还在,还在,只是梦一场。”
“校尉,你怎么了?”
亲卫焦急的问。
田晏摇头,抬头看了看天,天色竟然已发亮,田晏茫然看着亲卫,问道:“吾睡了多久?”
“整整一夜。”
亲卫道。
田晏一愣,忙问:“早上杀了几匹马?”
亲卫不敢说,只是低着头。
田晏眉头一皱,喝道:“说吧!都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什么可打击人的消息了。”
亲卫这才慢吞吞道:“昨夜有人不愿再走,将,将所有的马都杀了。”
田晏不可置信的看向亲卫,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把所有的马都杀了,他们还走得了吗?
田晏明白他的将士不是怕死,而是在求死,破釜沉舟,可纵然没有退路,就能活吗?
不,只有死。
对一心求死的将士,田晏还能说些什么?
莫非天亡我田晏于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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