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父见载着林苏的马车渐渐走远,心下松了一口气,这对于他们张家而言是解决了燃眉之急,亦是送走了那个他们夫妇两都不待见的林苏,一举两得。至于林苏到时会不会被寒久然识穿,就不管他的事了。张父想着,若是届时林苏被寒久然杀死,他便顺势将所有事则推到林苏身上,到时候寒久然就算要找他张家算账,也是师出无名,遭人诟病。他张家也可趁此机会,修生养息,重整旗鼓,坐稳他气宗在武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地位。
张父想到昨晚他让林苏给张铭翰的那参汤,回了山庄之后,便径直行去了张铭翰居住的风习院。可是当他进到屋里,看不到张铭翰时,他心中惶惶不安起来,赶忙派人将整个清泉山庄翻过来找了一遍,却仍然没有找到张铭翰,张父颓然的坐在地上…
在去往湘江的路上,马车叫张铭翰喊停,张铭翰下了马车,吩咐那见到他的出现很意外的仆从道:“送林姑娘回清泉山庄。”昨晚那参汤喝了口意识到不对,便没再喝,但没想到他父亲在里面加的迷药剂量太重,还是让他沉睡了一段时间,醒来后,去了林苏的院落找不到人,心下意识到不对劲,这才忙向外赶去…
“我不!”见张铭翰要赶她回去,林苏也跟着跳下了马车,脚步匆忙,落地不稳,倒是身旁的张铭翰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林苏,林苏这才没崴到脚。
“苏苏,听话。”张铭翰难得对林苏摆着一副严肃的神色,说道。
林苏看着他这样,泪水却瞬间盈满了眼眶,见她从那马车里拿出那把用来防身的长剑,将剑半抽出剑鞘,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听林苏委屈的说道:“你说过,不会让我孤苦无依…你是骗我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一碰上张铭翰的事,她的心就变的很敏感,那个以前不轻易掉泪的林苏,一碰上张铭翰,就变的不再像以前的自己。
“苏苏,我从未骗你!”张铭翰见林苏将锋利的剑刃寸寸逼近她纤细的脖颈,眉心拧起,低唤了声。他想伸手去拿开林苏架在脖颈处的剑刃,但他一上前,林苏便后退一步,与他保持着距离,让他又气又急又无奈又担心。
“那你带我去。”林苏说着这话时,眼眶中盘旋着的晶莹泪珠已落下。从何时开始,张铭翰在心里的位置变的越来越重,越来越无法割舍,他凭什么丢下她一个人,不管不顾!就算前路凶险又如何,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她林苏绝不含糊!林苏心里委屈的想着。
最不希望林苏受伤害的张铭翰答应了带林苏一起去湘江一带,到了渡口,船帆要扬起之时,清泉山庄的一队精英人马赶来,说是奉了老爷的命令来陪同少庄主一同去参加喜宴。
张父想,既然拦不住,便能护便护吧…
湘江一带仙鹤山上是寒久然所带的剑宗一门,当张铭翰和林苏到达仙鹤山的时候,已过去了近半月,正好赶上婚礼当天。夜晚去参加寒久然和慕容挽琴婚宴的时候,满眼喜庆,但这两个即将要成婚的人,却是各有所图。慕容挽琴要张铭翰的人,寒久然要张铭翰的命…
婚宴上,张铭翰带着林苏去向新人道贺,却不想寒久然在见到林苏的时候,诧异的唤了声:“妹妹,你怎么来了?娘亲呢,可有一同前来?”林苏长的太像他们娘亲年轻的时候,寒久然一眼便认出了林苏,林苏因寒久然这连串的问话,似想起了什么…
小的时候,娘亲曾带着她去了一个茶馆,去见一个严肃的男人和一个比她大不几岁的男孩,记得那个时候,严肃的男人说:“妙音,带着孩子回来吧。”
记得那个时候她阿娘冷笑回复道:“我们母女的事就不劳烦宗主操心了!”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阿娘如此低气压的时候,林苏想,这个男人以前一定是欺负阿娘了,不然阿娘怎么会在那次见面之后,就对她说:“苏苏,记得,好皮囊,坏心思!”
记得那个时候阿娘带着她脚步匆匆的走出茶馆后,那个座上一直一言不语的男孩追着跑了出来,唤她阿娘叫:“娘亲!您不要久然了吗…”
记得娘亲动容,蹲下身轻抚过男孩脸颊留下泪水。记得男孩将他手中一直拿的冰糖葫芦给了她,男孩说:“妹妹,这个给你…”从那次见面之后,林苏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两人。
“然哥哥?”林苏搜寻着记忆,不确定的唤道。
寒久然与慕容挽琴的成亲仪式照常进行着,在众位来观礼的武林人士的见证下,新人拜过天地,喜宴开席,一派和气融融,热闹非凡。推杯换盏之间,夜色已深…
剑宗一门内堂,众位武林人士渐渐散去,凉夜恢复寂静,两个对立着的座位上坐着寒久然和张铭翰两人,林苏因寒久然拜托,与慕容挽琴去了小厨房准备醒酒汤和茶点。
虽然与寒久然认了亲,但是林苏依旧不敢大意,毕竟听张铭翰之前与张父所讲,她大哥想要的,是张铭翰的命,这事,她绝不允许发生!
“林苏,你既然是久然的妹妹,那便也是我的妹妹。之前打你的那巴掌,你可不要记挂在心上,是嫂嫂的不对。”一旁的慕容挽琴拉着心不在焉的林苏的手,和颜悦色说着。
“嫂嫂当时也是担心铭翰,林苏不会记恨嫂嫂。”林苏看着诚恳向她道歉的慕容挽琴,抿唇笑着安慰说道。慕容挽琴面上笑着说,还是妹妹大度,但心里却因为林苏话语里,那对张铭翰亲昵的呼唤,又多了一分记恨。
“妹妹,来尝尝嫂嫂亲手做的糕点。”慕容挽琴端起一旁摆放着的绿豆糕,对林苏道。
林苏怕那两个独自留下的男人会打起来,心里只想赶紧回去,便依言拿起了一块绿豆糕吃下,几口吃下后遂说道:“嫂嫂,我们赶紧过去吧,别让哥哥和铭翰他们久等。”
“好。”林苏接过了慕容挽琴递给她的那盘绿豆糕,慕容挽琴端着两碗醒酒汤,两人向内堂走去。倒是出乎意料的,张铭翰和寒久然并未打起来,好像是谈妥了什么,倒有一派化干戈为玉帛的感觉。林苏见此很是开心,只是她刚将那盘绿豆糕放下,自己却身形不稳,眼前晕眩,嘴角溢出一丝黑血,人在一瞬间便了无生气的向后倒去,她走了,走的有些猝不及防…
慕容挽琴在一旁很是惊慌的拉着寒久然说着:“妹妹这是怎么了?!”
张铭翰抱着死去的林苏,无法接受,此刻的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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