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沈冬绪把外卖盒子扔进垃圾桶,相比洗碗机,还是这东西更省事。
付絮随手刷着朋友圈,嘴角微微上扬。
沈冬绪心情不错,用还算愉悦的语气问她:“在看什么?”
她扬起手机:“在看霍城予的猫。”
自从他有了猫,就开始三天两头的晒,付絮见证了那只小橘猫从毛发稀薄到被养的油光水滑。
不过小猫顽皮,纵使再亲人也没完全消除野性,霍城予被挠伤也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
他还喜欢晒伤口,比晒猫还勤,这就有点变态了。
听到这个名字,沈冬绪当即对视频内容失去了兴趣,他撇开头望向窗外:“他可不像个会养小猫小狗的人。”
付絮:“他确实不太喜欢小动物,也许是他女朋友喜欢吧。”
她突然记起就在前几年,她也跟霍城予商量过想养一只小猫,毕竟网络上吸猫群体洗脑效应太强,撸猫视频看多了还真有点羡慕。
那时霍城予具体说了什么她也忘了,总之就是反对她养,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倒也没有拿自己和他现女友比较的意思,只是现在看到他乐此不疲的逗猫拍猫,多少有些微妙又复杂的情绪。
她犹豫了一下,给他这条朋友圈点了赞。
……
潘潘约她6点在贸易中心b座的咖啡屋见面,她5点半下班,驱车很快就到了。
这女人从普吉岛旅游回来晒黑了,胖了,也更有风韵了。
两人把琐事和八卦聊了个遍,时间竟然才过去二十几分钟,不知道是语速太快还是思路太广。
空气陷入安静,她们突然之间就忘了该说什么。
潘潘抿了下嘴角,终于还是谈起了:“分手是你提出的还是他提出的?”
付絮握紧咖啡杯,只觉得有股酸痛感从骨头缝往出冒,她看着潘潘扯了个笑出来。
潘潘一看她这模样,眼圈当即就红了。
其实比起伤心她更多的是一种彷徨,她现在27岁,跟霍城予分手的时候刚刚过完生日没多久,于女人来说不老,也不年轻。
潘潘和她同龄,一段感情谈了六年,分分合合,到底还是和那个人结婚了。
她算了算,和霍城予在一起也有五年了。五年,接近人生五分之一的时光。
“恨他么?”良久,潘潘问。
付絮把碎发挽到耳后,歪头想了一会儿,得出一个结果。
夜幕下的a市气温降了几个度,人待在室内倒也觉察不出,她望着窗外黑暗的角落:“有他在,也是得过且过罢了。”
“絮,我和尹臣也经历过倦怠期。”潘潘放在桌上的手十指交叉,她的身体略微前倾:“我虽然看霍渣不顺眼,但比起很多男人,他确实靠谱多了。这么些年也没出过轨或者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搞暧昧,这点连尹臣都不如他。”
付絮笑了一声,“他现在有女朋友了。”
潘潘摇摇头:“听说是那小丫头想傍上他,还没确认关系呢。”
付絮“嗯”了一声,凝视着飘洒在玻璃窗上的水珠:“外面下雨了,你车没开过来吧?过会儿我送你。”
潘潘苦笑:“絮你专心一点。”
她把目光转回潘潘。
“你们感情基础牢固,努力一把,还是能修成正果的。”
付絮的神思稍稍有些恍惚,好在她很快调整过来。
“我不是没有努力过。”
起初的霍城予并不顺利,他头角展露的太快,触犯了资本家的利益,合谋设了个套起诉他不正当竞争。
祸事一桩接连一桩,没几天霍城予又因为聚众赌博被处以治安拘留。他关进拘留所的那段时日,外面的乱子一直是她在想办法解决。
那些个原始股东并不服她一个二本大学出身的女人,她本身也不长于交涉,几天几夜没法合眼。所幸出色的律师团队让事情有了转机,等霍城予期满释放的时候,外面已经风平浪静了。
霍城予在里面大概受了些罪,屈辱感使得他烦躁易怒,那成了他情绪最为低迷的一段时间。付絮不说在他身上寻求慰藉,还要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小心翼翼地不触犯到他脆弱的自尊,一言一行都畏手畏脚。
即时是睡梦中还要牵挂着他,霍城予那时严重失眠,天还没亮就偷偷爬起来去露台站着是常有的事。
他不顾及身体,衣着单薄,赤脚立在凌晨的寒露中。付絮却不能忽视,他在这种关头病倒了对谁都没好处。
长期处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中,她渐渐觉得麻木。
直到一次她陪证监局局长的老婆去专柜选购化妆品,付絮突然头重脚轻,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整个人昏聩的不知道身处何地。
趁着局长夫人试用口红的功夫她去了趟洗手间,往额头上拍些冷水,稍稍清醒了一点。
她喘了口气,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蜡黄,眼神涣散,神态疲倦,嘴唇干燥起皮,就像是得了什么重病一般。
她摸着自己的脸,忽然生出些迷茫。
公司渡过困境后,她就向霍城予递交了辞呈。
问起来,只说不喜欢做财务,太费心神。
霍城予也渐渐发现与亲近的人同处在一个公司工作所产生的诸多不便,简单的询问和安慰后,连挽留的话都没说半句,痛快的答应了。
她着实不算懈怠。可感情这种事,哪里是努力就能有成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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