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文理终于扭头，正色看了王熙河一眼：“我要让他们知道，小爷我自己想看的时候随时都能看，用不着偷。并且小爷还能光明正大。”
    王熙河惊了：“你在挑衅?”
    “嗯。”文理点点头，应声。
    “你看看人家这个。”文理看向王熙河，手指虚点一下显示仪：“没有父母，还有这个不详，大概是失踪吧，你的是未知，知足吧你。”
    “未知看起来才更像是失踪吧。”王熙河清浅地插了一句。
    文理理不多，偏头看人，盯了一会才扭头看着显示仪：“嗯?怎么还有一个9603事件受害者。”
    “9603事件?”王熙河在脑海里扫描数据，空空如也。
    “嗯。偷窃，偷孩子，03就是指3点，凌晨三点。里面掺杂贩卖人口事件，从一个孤儿院把孩子卖到城市里肮脏的角落里…”文理渐渐沉默下来：“后来被救下来的孩子被安排到了1017公益组织里了。”
    文理三句两句解释了一下，又往后翻了几页。
    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所以俩孩子继续朝后翻着资料。
    “你能帮我找一个人吗?”王熙河忽然出声问道。
    “你说。”文理没抬头。
    关雪。
    王熙河并没有出声，而是用手指在桌面上写出来这个名字。
    文理偏头看着王熙河手下写出关字，就知道他要找谁了，然后十分意外地抬头看了王熙河一眼。
    王熙河跟文理对视，心思深沉不见底。
    文理假装一页一页翻着数据，只是从往下翻换成了往上翻。
    二人无言，文理按照王熙河的要求去翻教官的资料，就快到最开始的时候，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似乎在故意提醒他们一样，脚步声越来越近，文理早就收拾好了手里的东西，王熙河看着人手指飞快地去操作，只叹文理神奇。
    江北首当其冲站在门口，身后跟着花要和关雪，关雪手里抱着一个机器。王熙河低头看着江北的鞋子再抬头看江北的时候，就知道江北再给他们通风报信。
    关雪进来以后把手里的仪器放在床头小柜子上，然后站在一旁。
    花要走至少年身旁，双手搭在王熙河肩膀上：“做什么呢?”
    王熙河抬头看着花要，余光却是看着关雪，他发现自己下意识对关雪产生排斥感，让他吃惊的是，这排斥感里竟是隐隐藏着害怕。
    “你们两个通讯工具摘下来。”花要轻轻点了点少年脑侧。
    关雪拿着他们两个人通讯器在那器械上操作，王熙河看着关雪的背影竟是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总有一天，这个关雪一定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不管是错觉还是预感，王熙河都在心里把那人排至局外了。
    江北一直观察着少年的举动，从关雪进来以后，王熙河下意识紧张，然后皱眉再然后就忽然疏离。
    关雪转身一只手拿着一个通讯仪耳麦，先递给文理，再一步站在王熙河面前，王熙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身后抵着桌沿，少年又急忙拿右手撑在桌面上。
    关雪微笑：“怎么，这么怕我。”
    “嗯。”王熙河应声：“上次阴影还没过。”
    关雪并不在意，她一个姑娘家，偏偏教学员刑事审讯，顾名思义，肯定要参加审讯和见些血腥的场面，关键是以前的时候，关雪就是一个审讯员，骨子里存在了那种血腥又面色平静的场面，见多识广固然好，可王熙河不接受。
    江北在门口的位置看着王熙河坦然表达自己对关雪的不喜欢，他也没什么表情，关键是他刚刚才知道原来关雪脑子里是想过王熙河不配做他弟弟这种无知理论的。
    王熙河离开江北宿舍的时候也只是走了几步敲了石头宿舍的门。
    石头似乎知道门外是谁，在王熙河第一次敲门的时候并不应声。王熙河能听到里面的动静，便自觉站在门口等着。
    他的意识停留在那个玻璃器皿里，醒来的时候就出现在了江北的宿舍里，至于发生了什么，他虽然不知道但也不难猜到。
    石头等了一分钟左右的时候，听少年还在门口站在，便起身去开门，脸上还有微红的印子，牙齿也不自觉紧咬，手握在门把上还没有开门的时候，脑子里就已经下意识在想，一会儿如何王熙河是笑的话，就揍他。
    王熙河的表情十分坦然，站在门口一脸把石头当作教官的表情：“石头哥，我来写报告的。”
    石头侧身，被打的那侧脸颊就刚好映入王熙河眼帘。
    王熙河低头表示感谢，假装没有看到那指印，心里有点难受。
    他从来就不愿意把自己的错误叫别人承担。
    王熙河坐在位置上手里握着笔随时准备落笔，低头，跟着就是轻轻一声叹息。
    太轻了，轻到石头忽然就以为，他产生了幻觉。
    也就是那一刻开始，石头忽然就决定原谅这个小孩儿了，心脏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扫过一样。他已经太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那种没办法控制走向的叹息。他不过只是比王熙河大个两三岁，他也是个孩子，江北一直把他当孩子的，出任务的时候从来就没有他的位置，有幸出一次任务就会发现，去的地方是那种已经被前线战士勘察过的地方，简直比自己家还安全。
    石头知道，王熙河不一样。
    当江北跟说让他负责王熙河的训练的时候，他就知道王熙河不一样了。江北不轻易给他下任务，任由着他不跟人相处，但是还是会关注他的训练成绩，石头甚至觉得，那就是在给王熙河做准备。
    别说他，就连江南现在都被江北安排到王熙河身边了。
    一份报告就花了两个小时，等写完交给石头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和晚课的时间。
    晚课是关雪上的，这是逃不掉的。王熙河就是再不愿意去也不能落下该学的知识。有些它曾经看过的东西就当在巩固一次。
    好在关雪上课的时候还是完全能尽到一个老师应该尽到的责任的。讲课的时候十分专注，战士们都喜欢听。
    王熙河始终都能感觉到斜后方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不回头也能猜到是原木。
    笔尖徜徉在热血的青春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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