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晚上,月明星稀。
于泽然披着夜色,优哉游哉地敲开了老宅的门。
李婶打开门见到于泽然站在门外时,满脸都是吃惊,“二少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于泽然淡淡一笑,“有些天了。”
他没有再跟李婶搭话,绕开她径自走进了院子。
于泽然知道田承军的人今晚就会行动,恰好于邵民和方静初今晚过了老宅吃饭,他是顺道过来看热闹的。
于泽然走进里屋时,里头刚吃罢晚饭,一屋子人正坐在偏厅喝着茶,气氛有些沉闷。
他四面环顾了下,没有发现于晨光的身影,忽然有些遗憾。
这么热闹的场面竟然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实在是太可惜了啊!
也罢,他不在也好,省得他碍手碍脚的坏了田书记的大事。
于泽然刚想抬脚踏进屋子里来,就被眼尖的方静初率先发现了身影。
方静初惊喜地站起身来,快步迎了上去,“儿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她上上下下抚摸着于泽然的肩膀和手臂,一个劲儿地念叨着,“瘦了呜呜,你受罪了……”
于泽然低头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沉默没有说话。
于邵民不满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搁到茶几上,沉着脸看向于泽然,“翅膀硬了是吧?我有说让你回来了吗?”
幸亏今晚于晨光那臭小子不在,要是让他知道于泽然未经同意就擅自回国了,恐怕又是一番鸡飞狗跳了。
他可架不住于晨光的臭脾气,那小子要是发起怒来,连老爷子都要退让几分的。
谁让这家伙不长眼去招惹人家呢,明知他最为在乎就是那个小姑娘了,还偏要在太岁头上动土,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虽则事情都过去了三年,但于晨光一直没有发话让于泽然回来,于邵民可不敢开那个口,免得惹急了那只疯狗,连自己也咬上一口。
他远远将于泽然送出国外,本意是为了保护他,毕竟山长水远隔着那么大一个太平洋,即便于晨光气恼想要教训他也够不着那么远吧!
他如此为他着想,他却不领情,如今还不声不响地跑回来了,要是撞于晨光枪口上了,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
可惜的是,于泽然并没有感受到他那一番隐晦的慈父心,只一味地怨恨他胆小怕事,制服不住于晨光,还把自己远远送走以平于晨光的怒火。
这样懦弱无能的于邵民令他十分的不屑和鄙夷。
既然你对我不慈,那就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了。
于泽然冷冷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已经成年了,我要做些什么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吧?”
于邵民气得一阵气血倒涌,砰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地瞪着于泽然,“反了天了你,竟然这么对你老子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了?”
于泽然掀了一下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于邵民,“你还记得你是我爸?我在国外过得什么日子你这当爸的知道吗?”
于邵民脑门青筋浮现,气得脖子都红了,他颤巍巍地指着于泽然,“你过的什么日子?我是饿着你了还是冷着你了?不是每月都按时给你打钱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于泽然冷冷一笑,“你是打发叫花子吗?那点钱还不够我吃顿饭!”
于邵民怒得险些说不出话来,他喘了口气,气息不稳地说道“你以为老子送你出去是去享福的吗?你犯了事儿是出去思过的,好歹也该有点吃苦思过的样子吧?”
于泽然满脸的不以为然,“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斗不过于晨光,只能牺牲我来平息他的怒火。”
于老爷子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竖子不可救啊!
他已经钻进死胡同里去了,把大家的好意都当成了驴肝肺。
于老爷子暗暗叹了口气,心灰意冷之下,懒得插嘴去管他们的事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于邵民气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于泽然怒骂道“逆子!逆子!”
他撸了撸袖子,正想上前来狠狠教训这逆子一番,却被方静初一把挡在了前面。
方静初伸出双手拦住于邵民,恼火地看着他,“你想干嘛?儿子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你不嘘寒问暖也就罢了,还对他大呼小叫的,你这有当爸的样子吗?”
于邵民不耐烦地瞪着她,“你懂个屁!起开!慈母多败儿!他能有今天都多得你的骄纵!”
方静初不干了,生气地与于邵民推攘着,“于邵民,你把话说清楚,这是小然的错吗?他不就是吓唬了那女孩一番嘛,又没伤她一根汗毛,他于晨光犯得着这么得理不让人吗?非得要我一家妻离子散他才开心是吧!”
她不满地吵嚷着,“再说了,儿子不听话是我一个人的错吗?你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整颗心都被外面的狐狸精给迷走了,哪里还管得着咱们母子过的什么日子?”
于邵民感觉一阵脑仁疼,跟这泼妇真是有理说不清。
他揉了揉眉心,一把推开她,“起开,你没有资格埋怨我!要不是你天天在外面打牌,我至于不着家吗?”
方静初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委屈,忍不住抹泪哭诉道“天杀的于邵民,你还倒打一耙了是吧?天天在外面给我戴绿帽子我也忍了,现在还反倒责怪起我不顾家?你自己想想,你有多久没上过我的床了?天天让我独守空房,我耐得住吗?”
于邵民满脸的愕然,没想到方静初竟然当着老爷子和儿子的面说这些荤话,他感觉自己的脸皮都被活活撕下来了,顿时窘得耳根子都红了,真是恨不得一把将这不要脸的臭娘们扇出紫禁城去。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市井泼妇,没脸没皮到这种地步,连这种夫妻间的私密话也敢拿到台面上来讲,还是当着家翁和小孩的面,这脸皮怕是比城墙还厚啊!
一旁的于老爷子听了这话不由嘴角一阵抽抽,险些破功喷出一口恶血来。
不得不说,方静初又再一次刷新了他对市井泼妇的认知。晨光已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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