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一个天鹅形状的耳钉。
上面镶着细钻,亮闪闪的,不知是什么时候从她耳垂那儿掉落下来。
握在手上纂了一会儿,顾延川把它放进了口袋。
他的手机一直调的是静音模式,打开翻了翻,有五通未接的电话,四个来自他爸顾青岩,一个来自一个他连备注都嫌恶心的女人。
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走廊上安静多了,只剩下外面的风呼啸的声音。
头顶上的一盏白炽灯,年月用久了,也不太亮了,在水泥地上投下影影绰绰的光。
顾延川把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删了,过了一会儿,给顾青岩回拨了过去,连爸都懒得叫一声,直接问,“什么事?”
语气冷淡,与和毫不相干的陌生人jiāo谈没什么差别。
顾青岩早已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大概是清楚自己是很对不起这个大儿子的,所以也不好指责他什么。
要怪只怪自己年轻时鬼迷心窍,犯下了糊涂。
“延川,”顾青岩开口,一副推心置腹的口吻。
“你一个多学期没回家了,我给你的卡你从来也没有动过,就算你和我置气,讨厌我,也不需要这个样子。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爸,你难道想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顾延川默不作声地听他说着,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唇往上勾了勾,漫不经心地说,“我倒是想,可惜……”
他眼微微垂下,笑了下,声音如同猝了冰,寒意彻骨,“我就算改名换姓,身上还流淌着一半你的血,你说这是不是很糟糕。”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顾青岩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
他声音里悲痛和震惊jiāo加,像是才知道一样,“我没有想到,我的儿子竟然恨我到了这种地步!”
“你放心,我也只是想想而已,没真和你断。”顾延川抿了下唇。
望着远处倏尔飘落的一片枯叶,他慢悠悠道:“要不然岂不是把顾家的家产都便宜给了那对母子,我就算是傻,也不能傻到这个地步。”
“你非要和我说这么伤感情的话吗?”顾青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悲痛。
“我们父子两就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说话吗?当年的事就算是我做错了,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就不能……”
顾延川冷漠地打断他,“总说这些也挺没有意思的,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似是想起什么,他嘲讽地笑了两声,“拜托你再告诉祝纤羽一声,别再给我打电话,她想演母慈子孝的戏,找她那个不争气的亲儿子去,我可没有空。”
不等那边说话,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教学楼里基本上没人了,顾延川抽出一根烟,又摸出打火机,哗啦一声点燃,在浓稠的夜色下缓缓吐出烟云。
他十六岁就学会抽烟,倒没染上什么烟瘾,只不过心烦的时候就想抽一根。
烟雾缭绕之中,他还能记得四五岁时,父亲常年不归家,自己挣脱了佣人的手,跑到二楼的练舞室。
亲昵地扑到母亲的怀里,却被她嫌恶地推到地上,然后看也不看一眼地走开。
记忆太好不是什么好事。
就比如,已经过了十几年,他仍能记得平日里高贵优雅的母亲,用那样厌恶的表情对自己说,“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你生下来。”
母子成了半个仇人,父亲不闻不问。
这样的童年,似乎有些悲惨。
所以很多时候,他也不太懂,自己被生下来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乔夏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夜晚的风吹在脸上很冷,她似有心灵感应一样,伸手摸了摸耳垂,然后,就察觉到自己左耳上的一个小耳钉不见了。
想了想,她觉得很可能是掉在了晚上上课的那间教室,于是去而复返。
哼哧哼哧连爬了四层楼,她站在楼梯口喘了会儿气,刚准备进去,突然看见走廊尽头,有一点猩红的火光。
隔了有些距离,她看不太清楚抽烟男生的脸,但从身形和气质来看,很像十五分钟前坐在自己旁边的男同学啊。
她走了过去,确定是那个男同学。
“已经下课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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