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现,百兽出。
佛堂众生,陆续起身,见空中飞行,地上爬行的飞禽走兽,朝院中急急奔去,顿时目瞪口呆,惊恐甚惧!
屏息颤退,惊呼胆寒中,只见那凌空飞行的成群猎鹰,满天云雀,皆若商量好般,极有秩序的盘旋在那水木庄主周围!
众人惶惶不得解,却又难以压下心中惊惧与诧异,心痒痒的好奇,终是超过了恐惧,特别是在看到满院的动物,皆围上那黑衣人时。
莫非......是那水木庄主招来了百兽?
念头一起,众人见此情景,更觉心中猜测不假,惊异间,先是结伴而退,行至安全距离后,方齐齐抬眸朝空中那抹红色看去。
这么一瞧,只觉灵魂出了窍,再从容不得!
墨发红颜,红衣鬼魅,赤色妖瞳,诡异慑人,三千青丝,倾泻而下,衣袂飘飘,随风而舞,猎猎作响!
妖怪!妖怪!
只一瞬,众人便觉再难有别的想法,‘妖怪’一词,如鲠在喉,可这么瞧着,天地震惊百变间,那抹红衣,又是如此撼动人心,如此耀眼魅惑!
真是,怪矣......
内力盘踞在掌,沐药儿素手一扬,一只震翅猎猎雄鹰,瞬间飞立在她的臂弯处,雄赳赳,气昂昂!
随着沐药儿一声轻呵,雄鹰震翅猛挥,一声长鸣,若雷霆之势,凶悍急速的朝黑岩飞去,急急猎猎,怒鸣犀利,惊人悚目。
黑岩炽烈的眸子,自满院的百兽身上掠过,隐有疯狂贪婪的期冀,余光瞥见那迎面而来的雄鹰,嘴角蔓起轻蔑笑意。
黑手一抬,周身凉风,化成凌厉刀刃,直直朝那雄鹰挥去,眼看就要击落那熊熊羽翅。
沐药儿忽而一声轻唤,那雄鹰一声长鸣,身子一软,徒然若中了利箭般,摇摇欲坠,自空中坠下。
黑岩眉眼轻蔑更深,不堪一击,不成器的愚蠢东西,自不量力,收了掌力,见又两只雄鹰,自两旁一左一右的袭来。
黑岩深深瞧了沐药儿一眼,略带几分嘲讽,眼皮未抬,双手同时挥出,面色不变,毫不费力,掌风挥之即去时,负手而立,自若得意。
然,与此同时,黑岩挥掌之际,先前那自空中掉落的雄鹰,却徒然一个凌饶,振臂低飞,趁黑岩目光,在左右两只鹰前巡回,急速若疾风上前,在他肩头狠狠嘬了一口!
咝!
低低抽气,自黑岩口中传出,摸上蔓延殷殷血丝的伤口,黑岩面色大变,徒然抬眉看向沐药儿,愤怒凌厉:
“你竟敢用毒!”
咽下喉间翻涌的热血,沐药儿诡异一笑,并未理他,却又在顷刻间,沉暗星眸,不经意朝地上的慕容墨月看了一眼,正对上他复杂悲痛,暗涌勃发的怒眸。
愣了愣神,沐药儿费力咧开了嘴,动了动樱唇,渐渐合了眼,再睁开时,便是一片赤色血红,忽而抬掌于空中打了一个响指。
强风平地起,空中闪雷鸣,沐药儿张开双臂,手自成拳,徒然仰天长啸,凄厉嘶吼,烈火燎原。
嗷嗷!
吼吼!——
焚天起,球球紧随一声长鸣,紧接着,还未待众人回过神来,地下天上所有走兽飞禽,皆若发了狂般,仰天长鸣后,奋勇而起,直直朝黑岩扑去!
天佑寺,本就处天幕东南,坐落林间高山,树木丛生,蜿蜒曲折,平日虎豹狼群,少见稀奇却不乏藏匿,雄鹰鸟雀众多却难齐。
如今,竟皆出没至此,场面不可畏不震撼,今又听命一女人,同仇敌忾,同一目标,群起而攻之。
娘啊!这不是在做梦吧!
众人眨了又眨眼,希望是梦,却又不希望是梦,纠结混乱中,只能痴迷震惊的望向空中,那近似魔怔鬼魅的妖艳红衣,瞳孔放大,目不转睛。
一人抵百兽,百兽怒一人,天之怪事矣!
黑岩眉心微蹙,掌风利刃,不停挥开近身而来的各种张牙舞爪的动物,蛇鼠攻下盘,虎狼攻腰中盘,鹰雀攻上盘。
黑岩虽无惧,可耐不住如此接连不断的攻击难耐,更何况,这些动物似是源源不断的河流,没了一群,又一波自山林中赶来,仿若永远也不会停歇。
右手为刀,斩断攀附在鞋底的两条蛇,黑岩面上渐起阴鹜不耐,半响,在斩杀满地的群狼虎豹中,正待腾空而起。
却怎么,肩头突然一痛,尖锐火燎般灼灼痛意袭来,心中大惊之下,却是提不起内力。
方才那只鹰!
黑岩,你千不该伤了师娘,万不该伤了慕容墨月,今日,便是同归于尽,亦要报此血仇!
胸间压抑着大石,唇角蔓延着血丝,额间虚汗淋漓,赤色红瞳渐渐迷离,沐药儿又一声仰头嘶吼,周身肆意凌乱,内力呼啸而出,奔腾翻滚。
惊风起,百兽嘶鸣更甚,撕咬更急,黑岩亦越发暴躁,杀不完,灭不尽,实在费心费力暴怒火急。
毒蔓延,身渐疲惫,黑岩眸中,立现狂风暴雨般的熊熊烈火,伸手快速在左肩头脉搏处凌空一点,手中在腰间摸索,待众人看去,却是见他仰头吃了不知名的东西入口。
继而,内力暴涨,徒然挥开四处狼群蛇虎,直直凌空而起,扫落满空的雄鹰鸟雀,仿若地狱王者,仅用一只手臂,便拂去将近百头烈兽。
掌心聚集一团火,冷眼看着青丝盘旋凌空绕的沐药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灼烈中,徒然手握成爪,聚天地之势,破万夫之勇,凌厉朝沐药儿门面坲去。
众人下意识胆寒焦虑,皆不自觉为沐药儿提了一把汗,更有甚胆小者,下意识闭上了眼,再不敢看接下来的一幕。
噗!
慕容墨月凤眸一瞬怒目圆睁鼓动,大惊之下,脑袋顿清醒了几分,却因动作太大,直接喷血而出,殷红斑斑。
忍下疼的钻心刺骨的窒息感,咬牙一点点撑起身子,却因动作太猛,只微微一顿,周身便出了层层薄汗,三月的天气,衣衫浸透。
“白岩!你他娘快给老子出来!”
诡异嘶吼中,了生一言惊天怒吼,凄厉呼喊,顿让众人疑虑忧愁。
白岩?刚才不是叫黑岩?天佑寺住持,莫不是急糊涂了?
然,了生一语惊魂中,奇迹却是发生了!
只见,那本还夺命锁喉的一掌,临至水木庄主身前,徒然硬生生拐了个方向,扫落身前一只雀鸟雄鹰,堪堪退至佛堂柱前顿住身子。
面上是余悸后怕的颤抖,隐晦朝了生望了一眼,又复杂莫测朝沐药儿看了一眼,两眼一眯,攸的朝远处掠去,身如鬼魅,一瞬没了踪迹。
噗!
惊风诡异中,沐药儿重重喷出一口血,脸色煞白如洗,赤色红瞳灭,凶猛百兽离。
渺渺茫茫中,空中那抹红衣,徒然若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自空中栽下,仿若没了呼吸的木偶,惨白无气息。
时间,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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