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摘星楼,又去了如意轩一趟,没想到恰好遇到九殿下凤清风和莫家公子莫未夕。
两人并没有直接进入铺子,而是在门口徘徊。
那如意轩里,买卖的都是女人家的东西多些,什么胭脂水粉啊,什么香囊香粉啊,甚至还有女子用的帕子,兜儿等物件,里面大多也都是姑娘家。
这两个大男人哪好意思直接进去?
凤清风推了莫未夕一把,“哎呀你去。”
莫未夕被他推的微微晃动了一下身形,手里执着折扇摇了摇,道。
“我,我不去,是你要找沈姑娘,为何要我去。”
“你是不是兄弟了?这点儿小忙都不帮!”
“你这话可真真诛心,也不知昨日是谁吃了我做酱肉,差点连爪子都吞下去,还连连夸赞,并说要与我做一辈子的好兄弟!怎么,这才过了一夜,便翻脸不认人了?”
莫未夕可是有拿捏凤清风的点子的。
谁叫凤清风那张口,那个胃偏喜莫未夕的手艺呢!
想起那酱肉的味道,凤清风微微撇嘴。
恐怕,他这辈子都离不开这人了!
否则,他的胃,他的嘴巴,得多寂寞啊!
那人生得多无趣啊!
想到此,凤清风微微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
“人生,如此艰难啊。”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若是实在不想进,便不进去就是了。”
“那可不行,我找沈姑娘有事,去了沈府没寻着人,问去哪了,只说出门了,好不容易打探出是去了礼部吧,追了去,又晚了一步,啧啧,你说我是不是太点背了点?”
这小女人腿长就算了,跑的还挺快!
莫未夕轻哼一声,无情道。
“我看你是闲的慌的。”
若是这两人知晓,她那会儿正在摘星楼里用膳,不知道会不会郁闷死。
“你知道什么?也不知小美人与我六皇兄到底是怎么了,我六皇兄这几日都是黑着脸,我瞧着都得绕着走,我得问问小美人,可是我皇兄欺负了她?”
莫未夕摇了摇折扇,微微叹息,这个蠢货,那两人之间的事,旁人怎么说的清楚?
保不准人家正是闹的开心呢,这叫情调,他懂个屁!
“便是真欺负了,你又能如何?打的过你那六皇兄还是如何?”
“我…”
凤清风一愣,他这瘦弱的小身板,可禁不住凤珉的一拳头啊,算了算了。
“打架可不是吾辈之风,我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然后再好好安慰安慰小美人儿,干脆让她抛弃六皇兄那负心汉。”
“然后呢?”
莫未夕挑眉,一脸“我早已看穿你意图”的模样。
“当然是来我怀抱啊。”
凤清风瑟的很,却收到莫未夕“呵呵”两声,微微摇头。
没劲,对方实在太了解自己了,说些什么下一刻便会被揭穿,实在是没劲的很。
正推搡着,沈君茹的马车驶来了。
映星撩了帘子看去,道。
“是九殿下和莫公子。”
“估摸着是来找我的,请二位从后门进去。”
“唉。”
映星应了一声,而后便跳下了马车去。
沈君茹的马车从如意轩后门进入。
八角凉亭里备下了茶水点心,不一会儿凤清风和莫未夕便拌着嘴儿入了院子。
凤清风三两步便跨了过来,一撩袍子便在沈君茹对面坐下,端了面前的杯子,仰头便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身后的莫未夕倒是慢悠悠的摇晃着折扇而来,与沈君茹微微拱手作揖见礼。
沈君茹尚未开口问明来意,便听凤清风说道。
“小美人,你那日为何要跟那赵大人在一块?可是我与六皇兄闹了矛盾?”
“这…”
沈君茹一愣,这可要她怎么说出口?
总不能说她吃了秋瑞雪的醋,气恼凤珉才这么做的吧。
“唉,你别担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那六皇兄,人前有礼大度,那人后其实腹黑着呢,我就担心你被他欺骗了去。现在好了,你可以赶紧踹开他,呐,等我封了府,我便娶你过门,反正总也是个王妃,做六王妃和九皇妃,没区别的。”
“这…呵…”
沈君茹一时接不上话来,失笑摇头,笑道。
“九殿下是与我开玩笑吧。”
凤清风刚想说些什么,便被莫未夕塞了一块桂花糕入口,那糕点软糯,入口浓郁的桂花香味,带着丝丝甜意,刚入口便叫他着迷了!
“唔…好吃。”
三两口将那桂花糕解决了,端了茶水将口中食物咽下,这才又道。
“当然是…唔…你别塞了。”
主动抬手接过莫未夕塞到嘴边的糕点,塞的他都没法说话了。
莫未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蠢货,糕点都堵不住他的嘴。
好在,他最聪明的是早早就从斗争的漩涡中抽身而出,否则,就他这智商,怕是早就凉了。
“当然是开玩笑的,我是想说,我六皇兄这人,其实挺好的。”
沈君茹一愣,就连莫未夕都有些惊讶。
哪曾想到,他原来真是来劝和的,还是来帮凤珉说话来了。
只可惜,凤清风并不知道,两人在这之前就已经和好了。
沈君茹微垂着眸子,并未接话,她倒是想听听凤清风到底都会说些什么呢。
“你知道他为何早早封府别住么?”
沈君茹沉默,不用她多做什么反应,凤清风自会接着说下去。
他叹息一声,道。
“贤妃娘娘,那些旧事我也不便多说,只是,娘娘走后,父皇不待见六皇兄,心里总是有些隔阂在,在我们这帝王之家,看似风光无限,实则,若无人庇护,只会更加凄惨,凄惨到,连此后的小太监都敢随意欺辱。有一次,我看到六皇兄被二皇兄三皇兄欺负,丢下了荷池子里去,那时正是数九寒冬,宫里虽有地龙燃着,但那冬日的池子还是冷的刺骨,他在池塘里挣扎着,冒出个头便又会被摁下去,那时,他大概才七八岁的样子吧。”
凤清风叙述时,似乎带了几分悲凉之感,不知怎的,他每说一个字,沈君茹的心脏便似被刀子多扎了一分,像是千万把刀子同时在割着她的心脏,疼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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