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人是我揍的,我不走!大不了就是被罚!”
父王说过,做人要有担当,她打人是不对,但那沈香凝也有错在先,否则她也不会怒极之下就动手了!
怕什么,她父王可是瑞亲王,圣上是她的亲皇叔!自小便疼爱她!
大不了再被罚跪一顿呗,但她绝对不能让太子妃嫂嫂为她担责!
太子妃却深皱了眉头,说道。
“此事可大可小,那沈侧妃现下有孕在身,若她执意要闹,只怕不仅是你,便连我也要受到惩罚。”
“要罚便罚,我才不怕她呢!”
“现在是什么时候?若是因为这件事,太子跟瑞亲王闹起来,两边都得不到好,我既已嫁入东宫,江家便再无选择了,所以,江家必会全力保我,这其中厉害一时半会与你也说不清,你便听我的,现在速速离开。”
“我”
明珠郡主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江柔儿推着快走了两步,她转头吩咐了丫头两句,便叫人拿着自己的腰牌将人送了出去!
沈侧妃若是无身孕,以明珠郡主的身份,揍了一顿,便是闹开了顶多也就是一顿罚罢了,但事关子嗣,这就不好说了。
难保会有人恶意夸大,再牵扯上子嗣之争。
毕竟,凤钺是太子,而他的第一个孩子,便是长子!
她作为太子妃肚子却无动静,反叫一个侧妃先她一步怀上了子嗣,若有人恶意传播,是她心胸狭隘,容不下这子嗣,便想借明珠郡主的手将其除掉
呵人心啊,才是这个世上最可怕,最邪恶的东西!
谁都不知道那心里盘算着的都是什么恶毒的心思,谁也不知道,那张薄薄的两片红唇,又会吐露出什么伤人的恶言!
不消片刻,那将明珠郡主一路护送出宫的丫鬟便回了来,对着太子妃微微福了福身子,低声道。
“娘娘,已经送出去了,差马夫将人先送到沈府去了。”
“恩,做的好。”
“起风了,娘娘,外面冷,咱们先回去吧。”
“不必,我不冷。”
“那奴婢再添些炭火吧。”
丫头低声说道,便转身吩咐人再去添些炭火来。
“白芯。”
“奴婢在。”
“你说,是漠北的天蓝,还是这皇宫的天更蓝一些?”
她抬头看着乌压压的天空,今年冬天一直落雪,很难见得阳光。
白芯低垂着眉眼,缓声说道。
“奴婢觉得漠北的天更蓝一些只是奴婢与将军,都再也回不去了。”
是啊,回不去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红墙绿瓦,庭院深深,再也不是漠北的天了。
“太子殿下到”
远处,小太监捏着尖细的嗓子高声叫唤道。
江柔儿弯唇一笑,道。
“来了”
“娘娘?”
“你们都退下吧。”
白芯犹豫一番,入宫多时,自家将军从未快乐过,如今自己的夫君还要为了别的女人来斥责她!
为了江家,将军背负的太多了!
她这一生都是为了江氏一门,从未有一天是为了自己活着。
她一个弱女子,为了撑起门楣,卸下红妆,裹胸着戎,披铠上马,征战沙场,却又在她习惯了那种刀尖舔血的日子之后,又将她关入这金丝牢笼里。
她本可如寻常女子一般娇柔,却被迫背负家族荣耀,如今,却又生生折断她的羽翼!
而最可怕的是,坐牢尚有一线期望,可入了这宫门,便是一去再无归期。
太子带着怒气大步而来。
“妾身拜见殿下。”
“人呢?”
凤钺愤怒的四周扫视了一圈,却并未看见明珠郡主的身影,不禁更加怒火中烧!
江柔儿低垂着眉眼,冷声道。
“郡主殿下已经离开。”
“离开了?谁允许她走的!平日里都对她太过纵容了!叫她如此无法无天!”
“是妾身,叫人送郡主殿下出宫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
凤钺盛怒,扬手一掌拍在了石桌上,看着眼前明明是恭敬且卑躬屈膝的江柔儿,心里却一阵烦躁!
这个女人,对着他永远就是这张冷冰冰的脸!难道就不能对他笑一笑,讨好他一二么!
“一切都是妾身的责任,殿下要打要罚,皆由妾身承受。”
“你承受?若香凝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本宫看你要如何承受!”
面对凤钺的怒吼,江柔儿无言反驳,只是低垂着眉眼,等着他的发落。
凤钺被她的这个样子激的更家怒火中烧。
重重一甩袖子,说道。
“太子妃无德,纵容伤人,且丝毫没有悔改之心,本宫罚你跪在此反省两个时辰!少一刻都不行!你们都给本宫看着!”
太子冷哼一声,说完便欲拂袖离去!
跪在此处两个时辰?
呵,这不是她方才要罚沈香凝的么?
看来,沈香凝也是将她如何“欺负”她的,对太子殿下仔仔细细的哭诉过了。
江柔儿浅浅一笑,当即便直直的跪了下去。
明明这女人听话的跪了,然而凤钺那心里却并未好受,这个蠢货,便不会为自己辩驳两句么?
哪怕是求饶也不会么?
活该!那你就跪着吧!
他转身撇到了燃烧着的炭火盆,怒极之下,竟抬脚将其一脚踹翻,而后拂袖道。
“谁都不许再给她燃炭!”
“是。”
众宫女们只得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而后便见太子快步离去。
白芯见太子发泄完了,连忙上前便欲将江柔儿扶起来。
“娘娘,快起来吧。”
谁知江柔儿只直直的跪着,腰板儿挺的笔直,说道。
“你们都退下吧,不用在这陪我受冻。”
“娘娘,这冰天雪地的,你又有旧疾,身子哪里受的了?”
旧疾那年,漠北的雪都比京城的要厚上一些,冷上一些,她带兵中了敌人的埋伏,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却也因大雪封山被困山林。
当时的她还受着重伤,尤其是腿上的刀伤没能得到及时医治,又因长时间的受冻和在雪地里跋涉,差一点儿就给废了!
后来,虽幸运的捡回一条命,也保住了双腿,但却终究落下了寒疾,哪里受得了这般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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