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和烧迷糊的脑子里勉强想得到这些。
感受到那人在探自己的前额,他很努力地动动嘴唇吸引裴若木的注意,裴若木便俯身来听。
“我跟你走……”
裴若木直起些身子,看奚和,他眼睛烧的发红,浸着一层湿漉漉的水汽,小心翼翼地带着些哀求地看着他,把心思写的一清二楚——
求求你收留我,我很乖,一点都不费心。
他这样小心翼翼到近似于乞怜的卑微态度,无异于一刀刀戳到裴若木心尖上。
优良的减震xing能骗不了人,裴若木意识到,是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他长长吸口气又吐出,稍稍平复了心情,将奚和托起来坐直,以便平视他的眼睛,张开口却复又闭上,一时间竟不知该做出怎样的保证才能叫他全然放心——实际上,恐怕他说出一朵花来,也很难在奚和的心里撬开一条缝儿。
于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奚和湿淋淋又滚烫滚烫的前额上郑重地落下了一个吻——没有任何其他色彩,只是单纯的承诺与安抚,而很奇异的,奚和仿佛真的被这意义难名的亲吻安抚住了,他难受地阖上眼睛,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第11章
裴若木买在市区的公寓离公司只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加完班夜色深了车少,人又心急,十多分就到了家。
次卧闲置,如今正好用于安顿奚和,那天晚上裴若木将他带回家一看,人已经烧的神志不清,白皙的皮肤染上病态的红色,像只下了锅的虾子。医生拿出体温计一测,嘀嘀嘀的声音叫人心惊胆战,数字在四十度上下蹦蹦跳跳,最后停留在39°8.
奚和就算在omega里面都算体质特别差的那种,又凄凄惶惶地淋了几个小时的大雨,不大病一场才奇怪。
雨水太脏,裴若木先用热毛巾帮他擦了擦,然后套上了之前买了洗过的睡衣重新塞进被窝里,医生帮他挂水敷冰袋,忙活完都到了凌晨,裴若木第二天工作的时候又打回家问了几次,都说没有醒,心里就一直不上不下,偏偏又有工作脱不开身。
直到把车停好,进了电梯,裴若木微微仰头看着数字往上蹦,突然想起来,家里有难以割舍的牵绊,他好像这还是第一次。从来没有这样的——归心似箭。
感觉还不错。
裴若木到了家,让他牵心的小孩已经退成了低烧,但还是没醒过来,眉头拧的紧紧的,呼吸间都是灼人的热气,想必不怎么舒服。
裴若木在他床边坐了一会儿,他被家里的阿姨照顾的十分妥帖,裴若木做不了什么,却不是很甘心什么都不做,于是没事找事一般碰了碰他热乎乎的前额,又摸摸他扎着针的手凉不凉,又替他掩了掩被子,刚对自己慈爱又温柔的作为生发出一丝丝满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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