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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簌簌的枝叶摩擦声,那站在凉亭外的四个带剑女侍卫立即上前,围着凉亭摆出了一个防御阵型。
    “什么人!”其中一个看似是首领的女侍卫清喝一声道。
    却是无人回应。
    女侍卫首领使了个眼色,在普通侍女的队列中,立即有两人站了出来,向那松林走去。
    而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突然从松林里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令场面顿时紧张起来。
    叶雪衣在众侍女的簇拥下,并无多少惊惧,反而带着几分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突然闯入庄园的男人。说是男人,倒不如说是个大男孩,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他穿着普通人的麻布短衣,身上血迹斑驳,衣衫也似是被利器割得七零八落。长得很清秀,但那狭长的眸子里的凶狠和乖戾,让叶雪衣心头一震,竟是莫名的感觉见到了一头孤独而又凶狠的独狼!
    不过这头凶狠的独狼显然状态不佳,他只是踉跄走了几步,还没到那侍女面前,就颓然倒地。
    他抬着头,半眯的眼睛看着不远处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仙子,神色一时迷茫,一时喜悦,他勉力的伸出手,朝着这个方向伸去,人也一边往前爬,一边在嘴上喃喃道:“仙子……观音……观音大士,菩萨,你,你是来救,救我的吗……观,观音娘娘,求你救我……救……”话未说完,人便晕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但负责警卫的侍女首领显然并非毫无经验的雏鸟,她简短的下了几个命令,这些女侍卫和侍女们就井然有序的运转起来,有跑出去向院外的值守报告情况救援的,有前往松林查看的,还有对倒地的少年进行检查验伤的……
    还真是训练有素呢。
    叶雪衣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的踱着步子往回走。
    出了这样的意外,这些侍女们当然不会让她继续留在现场,一起劝着她离开。叶雪衣性子温柔体贴,向来注意他人的感受,不为下人们凭添麻烦,如今她虽然心神屡遭创伤,但本性不改,哪怕知道这些侍女们多半是秦长浩调教出来的,哪怕她现在心中对这位既是舅舅也是公公的亲人充满了怨愤,却也不至于做出牵连旁人的下作之事。
    于是只是冷淡的点头应允,在绿袖的搀扶下不急不慢的离开。
    她也确实走不快,毕竟私处的红肿还没有痊愈,实际上,只是这样缓步而行,也是略有些疼痛,不过是她强忍着罢了。
    不过那少年也挺有意思,竟叫她“观音娘娘”?她真得很像菩萨吗?
    她虽然知道自己在外面有个“玉观音”的绰号,但当面听人如此称呼的,除了那些恶劣的男人外,这还是第一次。
    感觉还挺奇妙。
    回到居室,给竟儿喂了次奶,又因沁奶和流尿流蜜而换了一套亵衣亵裤,刚坐下饮了盏热茶,就听尺素禀道,庄园的女管事谢娘带着那位女侍卫首领在门外求见。
    唤了她进来,果然是为了方才之事。
    谢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但保养的相当不错,看起来能年轻十岁,且皮肤白皙,身材高挑而匀称,五官端丽,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个相当俏丽的美人儿,即使如今,也可称得上一句“风韵犹存”。据说她年轻时曾是秦国公的贴身侍女,是秦长浩的祖母为她准备的房内人,只是秦长浩为人端谨,洁身自好,不曾与之圆房,待其年长后便将其嫁人,后来便做了府中女管事,叶雪衣记得好似是在自己进府后,她才到了这城东庄园做管事。
    一般来讲,这些城郊别业,都会安排一男一女两个管事,男主外,女主内,男为主,女为辅,但像城东庄园这样,只安排一位女管事的情况还真是少见。
    若是以往,叶雪衣大概还会有些好奇的问几句,但如今她却是没有这个心了。见她进来,只是客气的命人搬座,再没多数别的话。
    谢娘对她倒是恭敬得很——作为一个实权女管事,对府中三房的少奶奶,而且还是个类似“守活寡”的少奶奶“持礼甚恭”,其实是大可不必的,这要么说明她为人厚道老实,要么就是个极聪明的人。
    当然,更有可能是有人告诉了她一些什么。
    不过这些背后的故事,叶雪衣以前便不大理会,如今更不会有探究的欲望。
    “查出是怎么回事了吗?”她淡淡的开口道,没有多少情绪在内的声音如清泉漱石,如珠落玉盘,“叮叮咚咚”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泉水中跳跃的音符,偏偏音色中又带着一股缠绵未尽之意,听得人心动神驰,又莫名的怅然。
    谢娘只觉得自己似是投入了一泓流淌着酒与蜜的泉水之中,整个人仿佛吃了人参果一般,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意犹未尽的舒坦,不知不觉中已是醺然欲醉,甚至甘愿溺死在里面也不愿自拔。
    她虽是个下人,却因服侍秦长浩而受了些书香墨染的熏陶,多少识得写字,知道点典故,此时心中便想古人曾云“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此时此刻,只觉得嘴边只有这句话能表达她此时的心情。
    不过稳重老练的她还是定了定神,压下了这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停滞了片刻后,清声道:“禀三少奶奶,那少年已经救下了,生命无碍,只是身上有几处刀伤,失血较多,还需一些时日休养……据他所言,家居辽东,这番随叔父进京做些小本生意,不料遇到盗贼抢劫,他一路逃跑,受人追杀,因会些水性,走投无路时便跳进山溪,一路游水,后来因伤体力不知昏了过去,再醒来已被河水带到了咱边庄子里来……因只有他一人,暂时还不能确定其所言真假,奴婢已经遣府上家将到外面巡查……夫人在此歇息,竟让外人混入园中,都是谢娘监管不严之过,请夫人治罪。”
    叶雪衣摇摇头,示意她起来:“庄园这么大,又没有围墙隔阻,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难免,你就不要自责了。”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里的情况你熟,由你安排就是……至于那个孩子,先把他的伤养好,但身份还需继续查明,若是奸恶之徒,就送官府查办,其他情况,你作主处置就是了。”
    “是。”谢娘恭敬的答道。
    叶雪衣挥挥手,便叫她退下了。
    她郁郁的坐在藤椅上,不想动弹,只觉得自己在浪费时光,却又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致。
    她并不想睡觉,但一个人这样躺着,什么也不做,除了思考,大概也就是睡觉了吧。
    而她不想思考。
    一旦用起脑子,她就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自己曾经的过往,那些痛苦的,肮脏的,偶尔也会想起一些快乐的,无忧的,但在这短暂的愉悦之后,她会变得更加痛苦。
    不过,也许是想的次数多了,锥心刺骨的痛苦经历的多了,她觉得自己对痛苦的承受能力提高了许多,当然,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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