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囔。苏釉已被带到京城……你别急!一定听我说!”有琴博山用力捏住蔡小纹颤抖的肩膀,把这些日子苏家的巨变给蔡小纹转述:“你在外地的这些天,有官兵突然来抓走苏釉,查封了苏家的陶铺和所有陶窑,抄走了她家里她做的所有成品和半成品。苏釉直接押解进京城。连三师姐都被抓进你们玉峰县衙,由京城来的官差查问了两日。后来,京城里的采购苏釉官陶的皇商派人送来口信,这次大概是苏釉做的官陶出了差错,惹怒了皇上,才……”玉峰这边苏釉被抓的莫名其妙。而京城里,和苏釉打过jiāo道,买过陶器的周公子也被“请”去调查。他知道苏釉怕是闯了大祸,出于义气让家人偷偷来玉峰报信。这才让苏家和筑莲工得知一二。
“师姐的官陶咋可能出错!”蔡小纹竭力听完有琴博山的解释,焦躁得脸色泛红:“肯定是搞错了!我要去京城!”
“嘘!别在这里说,跟我走。”有琴博山拽着蔡小纹顺着墙根,尽捡yin暗僻静小路走,一面轻声说:“苏家被封了,三师姐和其他家人掌柜伙计都被软禁在陶会里。明天师父和诸位师兄师姐就会去陶会里和三师姐商议这事。我今天已经看到陶会周围有人监视,虽穿便服,像是官差。大概明天开始我们筑莲工全在他们掌控之下。你还没有被他们发现,就不要露面了,以防万一。”
蔡小纹咬牙,默默跟在有琴博山身后,踏过石板地上一片片惨月。她伸手进怀里,丢掉已经凉硬的猪蹄,痛红了眼睛。
依有琴博山所言,蔡小纹没有回家,而是偷溜进了有琴博山订好的客栈。一夜无眠后,她天还不亮就躲进陶会,找到平日议事的小厅,攀上了房梁,等待筑莲工师公师伯师叔们。
过了一个多时辰,蔡小纹见自己老爹蔡师傅进来,顿觉心里疼痛,张口就想叫。声还未发,她又一把捂住了口,抿嘴禁声。蔡师傅不知道女儿趴在头顶,径直去了内堂,和风铃一起把苏夫人扶了出来。蔡小纹看苏夫人面容疲惫,但还属平静淡定,稍稍松口气。她摇摇头,强迫自己暂时先不想苏釉,只看工门里如何商议。
片刻,小厅门开,筑莲工当家泰斗领着诸位徒弟进来,有琴博山也在其中。苏夫人和蔡师傅见师父到来,都起身跪拜,向泰斗行礼。泰斗把二人扶起,诸师兄弟师姐妹彼此完见礼,向墙上祖师爷画像上过香,便一一就坐。
清晨太阳清凉,暑气未起,尚未加重众人心里的焦躁。泰斗拿一帕布绢,擦了擦脸上的汗,关切地对苏夫人道:“龙泉,知道苏釉出了事,我们来看看你,你别心急,苏釉若是没什么事,自然会查清楚。”
苏夫人点点头,眉头微紧,并没开口。此时排行第五的祁建水似乎按耐不住,接口说道:“师父,倘若没事,朝廷怎么会千里抓人,直接抓进京城?官陶出了错,皇上大怒,不是小事。”
“老五!”蔡师傅怒目瞪向祁建水,驳斥道:“这事哦,还不知道怎样哦,你怎么信口胡说!”
“我胡说?”祁建水站起身,咄咄道:“连皇商都被抓了,身为官陶陶师,怎能不被皇上怪罪。这罪可大可小,若是往大里说,苏釉自己且不论,我们筑莲工又怎能承受?”
苏夫人斜眼看向祁建水,冷冷道:“五师弟,你什么意思?”
祁建水对泰斗拱手道:“师父,三师姐,四师兄,我们筑莲工百年工门,开枝散叶,现在弟子何止百十。玉峰宜兴两地的官陶,筑莲工担过数任,从未有被朝廷问责过。如今苏釉有罪,罪在她一人。筑莲工不能受牵连……”他环视几位师兄妹,然后盯住泰斗,断然道:“昨晚,我已和二师兄六师妹七师弟他们商定好,请师父执行门规!”
“门规?”泰斗攥住布绢,瞪视祁建水:“老五你有话直说!”
“筑莲工有门规,犯罪者逐出工门。请师父逐苏釉出筑莲工!”
“你乱讲什么!”泰斗怒喝,拍椅而起。“事情还未清楚,你就要赶你师侄出工门?老五,你怕什么?我们百年工门,还没有这点担当吗!”
“师父!等事情清楚就晚了!那时候筑莲工还脱得开吗?您作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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