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无言地抬左手扶额,翻了个身毅然决定睡觉:“师姐我睡了。”
总算完成任务的苏釉暗松一口气,趁热打铁地从身旁包袱里揪出件袍子盖在蔡小纹身上:“快睡吧。”
“你不睡吗?”
“我等会给你换完yào再睡。我吃口东西,你别管了,快睡吧。”
蔡小纹带着泪痕蹭蹭苏釉的腿,摆好姿势很快就睡着了。苏釉则拉出包袱里的那壶酒,顺手带出一本书。《闯dàng江湖之情缘同门》,是苏釉一个人去办事时偷摸买的小说。这书虽不是禁_书,但是内容还是不适于蔡小纹这种笨蛋阅读。所以苏釉只在她睡着时抓紧翻几页。
苏釉拧开酒瓶盖,灌一口酒翻两页书。才刚看得十几页,就看得书中那被叛徒师门的师妹刺中一剑的师姐深夜叹息‘这辈子的师姐妹是上辈子欠的缘债。师妹就是折磨师姐的存在。但师姐终要还清这笔缘债……’苏釉被触动心事,心领神会地微笑。她低头看看熟睡在腿上的笨蛋,苍白的脸色终于泛红了。伸手捏捏这个微红的脸蛋,苏釉的笑意更深几分:原来是上辈子欠的债吗?能不能慢慢还呢……
睡梦中的蔡小纹不知梦见什么,左手虚抓了一下,口中喃喃:“师姐别走……”声音急促,竟有焦急之感。苏釉心弦一颤,弯腰抱住蔡小纹,贴在她耳边轻声道:“师姐就在这。师姐哪也不去,一直在你身边……”
蔡小纹像听见似的,蹭蹭脑袋又睡熟了。苏釉慢慢直起腰,再拿过酒瓶拿过书。蔡小纹伤势转好,苏釉心里就轻松了。轻松到要随口哼几句,反正没人听了,哼什么也不会不好意思。
“苏釉你不懂爱,包子馅会掉下来……哼哼哼……”一口酒仰头喝尽,咽下不成调的小曲。左手是好酒,右手是趣书,腿上是上辈子欠债的师妹……一切都那么美好,所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也不过如此。只不过似乎还差点什么……是啊,夜居深山,外面大雨倾盆,洞内暖意阵阵,就是还差那么点什么。以苏釉的才貌学识修养,缺一支笔?一砚墨?一盏花灯?一架古琴?甚至一个俊朗的师姐夫也不为过……
“哦!对!”苏釉终于想起是缺什么了。她腿不动,趴过身子去扒拉稍远的背箱:“烧鸡!烧鸡!”
夜彻底深了,雨却一直不停,夹着闪电惊雷,响彻大山和城郭。
城中最好的客栈里,精致卧榻上有人不得安睡。不断敲打窗阁的风雨声席卷进颜耳令的梦里,回闪出那个这些年一直折磨她的噩梦。
也是这样的风雨,也是这样的电闪雷鸣……
束在双腕间如蛇般的绸带……绝望嘶哑的哭求……扭曲如鬼魅的笑容……还有那撕裂心肺的痛楚……
又一道闪电破空而下,颜耳令双眼紧闭,猛然拽住了被角。用力之大,指节都微微泛白。床榻旁梁静安静静伫立,凝视颜耳令的眼神寒冷而憔悴。她明白颜耳令的梦靥是什么。而她不明白的,当年已经问过……
“您为什么不杀了她?!为什么……不杀了她?!为什么……不杀……”
“……她是欧阳公的女儿。我不忍……伤公之心。只是,此生此世,我再也不要见到她!不准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一滴泪从梁静安眼角悄然滑下,当年之言犹然在耳:借口……我却不得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唔……知道颜姑娘为什么排斥身体接触了吗?
小蚊子和师姐的表白还没有这么容易,但是终究会拨开云雾见日头的~
师姐的劫还没到哦~ 而且不是桃花劫这种哦~
柚子小蚊子就要到宜兴了。还记得大明湖畔的种种阿俏吗?
ps.谢谢yoooooo姑娘的地雷~
第55章 到宜兴吧
寒日走百里不易,何况是千里之行。连绵大雨,山路复山路。行人远游的兴奋和锐气都要被这糟糕的天气消磨殆尽。当终于能远远看见城门上无锡两个大字时,拄着用木枝作成的拐棍的苏釉激动得差点哭出来。她像饱经沧桑的老太太一样,哆嗦着手揉了揉眼睛,下定决心回去要狠狠□□侯种儿一番。谁叫她没事唱什么老车夫带带我。这一路上,雇车十有八_九是老车夫破马车,真是带了个够。遇到暴雨不下十场,前路塌方多过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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