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很痛,宋白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减轻痛苦,她一边流血、流泪,一边在心里默念:“生不如死、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死了,她死的模样就像一只逃跑失败的猎物。
“万少爷,她死透了,一丝气儿也没有了,怎么办?”一部分打手之前被银子冲昏了头脑,殴打起来十分凶狠,如饿狼,现在亲手摸到死人,头脑渐渐冷静下来,竟然也跟普通人一样吓得胆寒,简直料定了眼前这死人夜里会化为鬼去找他们索命。
万少爷的脚立马后退两步。买凶杀人的是他,可是他没胆子去收“战果”,他连看都不敢看。
眼看着万少爷也害怕,那群打手更加如同失去了主心骨。
“万少爷,怎么办?我们真的杀人了!”胆小的打手已经吓哭了,毕竟是第一次杀害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今他们只能抱紧万少爷这个主谋的大腿不放手。
仿佛生怕不小心看见鬼,万少爷只一个劲地低头看自己的脚,虚张声势地凶道:“怕什么怕?之前我是怎么安排的,你们就怎么干!”
“扒光了……衣裳……扔……扔到街……上……”其中一个打手相当不确定地问着,语气暴露了满满的胆怯。
“对!快去!”万少爷这会子嗓门很大,内心却虚得厉害,冷汗正慢慢浸湿衣衫。
可是,当他发话以后,屋子里竟然谁也没动,既包括活人,也包括死人。屋子里静得只剩下呼吸声,不正常的透着恐惧的呼吸声。
在普通人的认知里,打死人是罪恶,侮辱死人的尸体则是要被恶鬼缠身的极重罪恶。
一脸惨白的万少爷咽下一口唾沫,再次发挥“活财神”的魅力,虚张声势地喊话:“快去扔了!赏银再加五十两!”
打手们一听,顿时像吃了熊心豹子胆,萎靡的士气一下子又振奋起来,脑子又被热血给冲得过度兴奋了。
香甜的春风从二层小木楼的窗口吹进来,仿佛带着怜爱,轻轻地拂动了死人的裙子。打手们正准备朝死人的一身衣裳下手,可是裙子一动,他们顿时又吓了一大跳,活人的脸色比死人的脸色更糟糕。
“万一诈诈诈尸……”
其中最胆小的一个打手已经睁着眼睛做噩梦了,很快他就被同行警告:“闭嘴!”在任何时候,人们都讨厌乌鸦嘴!毕竟有句俗话叫:“好的不灵坏的灵!”
在银子的推动下,一群打手互相壮胆,一起接着干丧尽天良的恶事!
“嘭!”在春风中,死人被活人从窗口扔下去了。凡人的肉和骨撞击坚实的大地,就像鸡蛋碰石头,死人的躯体变得更加残破,殷红的血从躯体中冒出来,在大地上开出殷红的硕大花朵。
万少爷和打手们不约而同地放松了心情,心里的负担瞬间减轻,气儿出得又快又顺畅,因为事儿终于办完了!他们并不怕官府来追究,因为富贵人有富贵人的命,卑贱人有卑贱人的命,富贵人死得声势浩大,如同打雷和火烧山,卑贱人死得默默无闻,如同一粒尘埃落入大海,更何况正在地上躺着的那个死人最后十之**是被丢进乱葬岗去喂野狗、老鼠和蚂蚁的命。
春风忽然也迅疾起来,刮来许多桃花的花瓣,怜爱地旋落在死人的躯体上,仿佛是想要给死人披上一件美丽的衣裳。可是,小镇上的许多百姓闻风赶来,他们的目光扫视着死人的每一寸肌肤,开始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嘈杂声和嫌恶的目光破坏了春风营造的“美好葬礼”。
有人说:“这姑娘是从百花坊的木楼上掉下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干那个行当的,都脏!”
有人说:“怎么光溜溜的,一件衣裳也没穿呢?连一块遮羞的布也没有!会不会是被恶人给害成这样的?”
他们说归说,却没有实际行动。有的人心地比较善良,很想弄块布把死人给遮起来,毕竟死人也是要面子、要遮羞的,可是她旁边的亲朋好友很快就劝阻她:“你什么靠山也没有,就别多事了!小心惹麻烦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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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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