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望,眼神掠过一众侍卫,最终停留在最前头的那道背影,有些人天生夺目,即便只是个逐渐缩小的背影,也最容易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
一名幕僚恰好在他走去的路,没那个胆子挡路,连直视都不敢,只是往边远远避开,邵衍完全没放在心,仿佛那不远处站着的不是个人,而是什么杂草石子,只是那眼神不经意投去一瞥,轻盈飘忽,充满十足的漫不经心,足以令人汗毛直立。
邵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微眯起眼,掌心下意识往颈一抚,全是汗。
越王府外停着一辆马车,邵衍慢悠悠地走到车边,忽然说:“这下你满意了?”
没人回应他,他像是与空气对话,说完车了。
侍卫两边散开,护送着马车街,瘦小侍卫走在最后面,头颅垂下,双臂僵直,宛若直板木条,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双眼眸赤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邵衍转头又去了趟刑部,再离开时,王府侍卫两排列开,个个齐头并肩,高大壮硕,数量相当,整齐得像是从未掺杂进任何身量不等的人,哪怕是一个瘦小纤细的男人。
刑部大牢里,狱卒在杭硕的指示下,颤抖着手指从人脸撕下一张轻薄如蝉翼的面pi来,那手抖得跟被雷劈了一个样,险些没把那薄面pi给戳出洞来。
杭硕十分淡定地看着这个过程,面pi揭下,露出一张女人苍白清瘦的脸,双目赤红,铺满泪痕,眸底凝着一股挥散不开的绝望。
他不动声色,心里却暗叹豫王的手段,都说酷刑底下见真凶,原来还有这样虐人不见血肉的审人法子。
“孙素白,你还有何话要说?”
女人被人压着跪在地,背后是被无数人的血迹染黑的刑架,散发着浓烈的腐臭与血气,但她似乎感受不到,只是无声流泪。
“大人,依小人看,她骨头硬得很,兴许得刑才会招供,您看......”
杭硕挥挥手,狱卒会意,立马手脚麻利地将人绑到刑架去了。
杭硕:“......”谁让他绑人的!
虽然孙素白这么瘫在地半死不活的样子,他看得也闹心,不知道越王说了什么把她刺激成这样,细细一想,应该也逃不开一些狡兔死,走狗烹的无情话语。
孙素白手脚无力垂着,头颅在胸前悠悠晃dàng,像个已经被勒死的人,了无生气,唯有那一滴滴往下落的眼泪还能表明她活着。
在这个时候,沈碧月来了。
堂堂未来的豫王妃,怎能踏足这血腥气极重的牢狱,杭硕本想迎出去,看了眼刑架的孙素白,顿时改了主意。
沈碧月被请到了行刑室。
她是独自一人进来的,丫鬟被留在了外头,守在门口的狱卒让开身子,见她穿着一身雪白素衣走了进来。
高挑的个子,披着长至脚踝的浅青色斗篷,兜帽盖顶,白皙透亮的小脸时不时一晃而过,如玉皓腕系着一圈小巧的金铃铛,抬手挽发时会发出清脆的铃声,整个人像是从雪地里钻出来的仙子,清纯灵静,代表着纯澈干净的世界,与这肮脏污秽的牢狱形成了极大的反差,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尽管没露脸,但那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是与常人截然不同的衿贵清艳,这样的人儿,实在不应落入这样污秽的凡世里来。
愣是冷静自持如杭硕,也被她这副打扮给惊了一下,脑子里瞬间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但他终归与寻常男子不用,一心只有案子,很快调整了脸的表情,朝她拱手,“委屈沈姑娘到这牢里来了,杭某实在割舍不下这桩案子,只想着尽早查明此案。”
沈碧月似笑非笑地瞅他一眼,“杭大人能够这么用心地查这件案子,小女子十分感激,哪里来的委屈呢,倒是杭大人才应该多保重身子,牢里一向污秽yin寒,待久了对身体不好。”
正在说话间,刑架的人忽然有了动静。
215 好久不见了,孙素白
众人望过去,刑架的人轻轻晃动手腕,伴随着阵阵低沉压抑的笑声,像是从喉间挤出来,听得人无难受。
沈碧月静静看着孙素白,说:“杭大人,能否让我与她单独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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