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的面蒙了一小块浅灰色的轻纱,仿佛与这个yin暗的环境相得益彰,然而她眼眸一垂,精致描笔画过的眉眼透出一股矜持与娇贵之气,像是仙境走出来的人儿,浅灰更添神秘,又与这个肮脏狭小的牢房格格不入。
“你不会如愿的,像我说的!你会不得好死,你是个害人的贱命,沈家的人迟早都会明白,都会后悔,你是来害他们的!”披头散发的fu人靠着小床坐在地,低垂着脸,看不清表情,仅仅能从她不愿停下的谩骂声察觉到浓烈的恶意。
她身还是从沈家被带走那日的打扮,裙面与袖子都蹭了黑乎乎的一片灰,鞋面也脏了,但她似乎不曾察觉。
床搭着被面发黑的薄被,地铺着一小堆稻草,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余的东西,环境真算不好,空气里充满潮湿,混杂着难以描述的恶臭,算经常有人来清理打扫,牢房里依旧积压了一股久散不去的难闻气味。
沈碧月轻抬手臂,示意菱花往后站一小段距离,才蹲下身子,轻声道:“是啊,我是来害你们的,结果不是很好吗,你们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fu人像一条翻身入油锅的鱼,一个剧烈摇摆般的颤抖,猛地扑到了牢门,脏污的十指紧紧抓住粗壮的铁杆子,眼迸出怨du的光芒。
“我知道!我早猜到了!你是孟茹那个贱人派来害我的!yin魂不散!十年前我算计了她,她一直记恨到现在,恨我抢了她的男人!”
“原来夫人也有自知之明,知道睡在自己枕边的男人是用抢来的。”她漫不经心地微笑,“可惜,你真觉得自己抢到手了吗?占了人,却碰不到心,最后连人都没了,还是两手空空。”
甘苓恨得瞋目切齿,喉间发出如野兽一般的低吼,双手伸出牢门的空隙胡乱抓着,一张脸被铁杆子挤成一道一道的,像个张牙舞爪的恶鬼,模样可怜又可憎。
“嘘,轻一点,我让人请了阿娘的冤魂去吓胡婆子,可不只是为了看你现在这副模样,还远远不够。”
“果然是你做的!这世间哪有什么冤魂!”甘苓发出阵阵冷笑,“她早死干净了,连一粒灰都不可能留下。”
“嗯,是这个道理,你也快了。”她看着甘苓狰狞无的脸,轻飘飘道,“甘家快了,你的孩子也快了。”
甘苓猛地一僵,表情瞬间扭曲,喉间像是破了洞的风口,夹杂着砂砾大肆穿过,急促又沙哑,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沈碧月要夺走的不只是她的命,是她的一切,她的全部。
“别,别对他们出手!都是我做的!你有什么冲着我来!”
沈碧月静静看着她,背后是大片的黑暗,衬得面一双眼眸平静而幽深,像是盘踞在暗夜的du蛇,等待着最好的时机露出浸满duyè的尖牙。
“你要我的命拿去!”甘苓剧烈喘息着,身躯渐渐伏下,呈现出一道屈服的弧线,“都拿去!”
“要你的命做什么,你败了,不值得我再huāxin思对付你。”
“你敢动他们,你会不得好死的!沈碧月!他们不欠你!都是我欠你的!”
她轻呼出一口气,“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惜没人能逃过,无辜的,不该死的,时辰到了都得干干净净去死,要论起是谁欠谁的早已经不重要了。”
甘苓僵直着眼神望向沈碧月,眼里有着深深的不可置信,她似乎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女人。
“你冲我来!是我害你们的,跟欢儿他们没关系,你冲着我来,我......我求你!”
“真亏你能有这种觉悟,太晚了,这世或许没有冤魂,但一定有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厉鬼。”她拉起斗篷带的帽子盖住脑袋,也遮住唇边最后一丝轻蔑的笑。
出了牢房,天的星辰点点闪烁,照亮墨蓝色的天幕。
“姑娘,据说六合也被关在此处,可要去看看?”菱花低声问。
195 流言满天飞
刚要马车的人身子微顿,“没什么好看的。 ”随即头也不回地进车去了。
菱花见状便住了嘴。
***
孟家人将甘苓送入狱后,陆陆续续又将甘家大郎,二郎都给送进去了
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