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透过戳了洞的窗纸,看到他正浑身懒洋洋地斜倚在矮榻,穿着一件极不合身的衣裳,长发随意披散,手边一杯热茶和点心,双眸微闭,看起来过得竟是分外惬意。
这也是他看到了才不会说什么,要是换做王府里的任何一人,天风,玄衣,又或者是大食,定然都会掩饰不住心里的震惊与无语而抽一抽嘴角。
风也是长期摊着一张面无表情脸的代表人物,他和天风唯一的区别在于,天风的毫无波澜只表现在面,而他是从里到外都十分冷静无波澜,和人吵架也好,被罚也好,都不会有任何的波动。
“有事进来说。”邵衍早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风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进去,在邵衍的面前跪下,“天风那头传信,问主子何时能够脱身?”
“他们可平安抵达了颍川州?”
“已经到达多时,路没出什么意外。”
“玄衣让属下转告主子,主子的身体最多只能再撑五日,若不尽快,只怕来不及了,他在颍川州,远水救不了近火。”
邵衍冷冷一笑,“你们一个个都长本事了,还敢威胁孤,孤要是活不了,你们陪我一道下地府逛逛,如何?”
风只是个传话的,话传完了默默站着,不吭声,也不回话。
该骂的人不在,倒是杵了根木头桩子在跟前,骂了也没意思,邵衍冷冷扫他一眼,将眼睛闭,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两日后走。”他下了决定。
现在外面的风声正紧,刑部还在调查张家和豫亲王府的事情,出入城门有一定的危险,风觉得有道理,便闪身离开了,只等着两日后再和邵衍汇合,一起动身去颍川州。
闭着眼,也能感受到体内汹涌流动的血yè,仿佛融了冰,将每一寸肌肤都浸了寒意,他的确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该做的事情早做完了,留住这段时间,不过是他的私心。
两日后,沈碧月走进城东南的曲池坊。
坊里的宅子不多,只有三四家,从外面看去远远不如城东的宅子,连城西的普通宅子都要这里的好,也因为此处偏僻,鲜少有人踏入,简陋,宽阔,不显眼,是个盗贼都看不的地方。
“姑娘,奉国公的宅子在隔壁,不是这里。”墨笙指了指旁边的一处宅子,那里才是孟廉的宅子,当初那一车车嫁妆运进来的时候,是放在了这里,借以掩人耳目,谁也不会想到价值连城的十几车嫁妆会放在一个这么简陋的宅子里。
“过去敲门吧。”沈碧月示意墨笙,这里是她要找的地方。
来开门的是一个年纪很小的丫头,看起来应该沈碧月还要小,她笑眯眯地看着门外的两人,眼神却充满警惕,两只手紧紧扒着门边,差没在头弄个印子出来了。
“你们找谁?”
“求见尹姨娘,还请代为通报。”
“你们找错人了,这里没有叫尹姨娘的。”小丫头要关门,结果墨笙早伸出一只脚卡住了门槛。
“你进去通报一声知道有没有了。”
“主子说了,找错门的人一概不见。”
沈碧月弯了眼眸,眸光分外柔和,“小丫头,你都不去问问,怎么知道我们一定是找错人了呢?你进去通报一声,至于见不见我们,是你主子决定的,和你无关。”
丫头眼珠子转了转,回头朝着门内说了些什么,门板外面兴许还有人,只是她们看不到。
“你们等着,如果主子不见你们,那把脚收回去,别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小丫头年纪轻轻,教训人倒是老成。
过了一会儿,有人在门后说了些什么,小丫头才不情不愿地开了门,没好气道:“主子要见你们,进来吧。”
小庭春院,绿树如茵,花田分割,姹紫嫣红,不像外面表现出来的那么简陋,倒是别有一番景致,看来宅子的主人也是个讲究情趣之人。
宅院深处,树下的石桌边,一位fu人背对她们,坐得端端正正。
小丫头走到fu人身边,附耳不知道说了什么,fu人依旧坐着,没有回过头,只有小丫头撅着嘴朝她们望了一眼。
“晚辈给太夫人请安了。”
“太夫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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