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哼哧地蹦下跳,它伸展健硕的双翅,漆黑发亮的羽毛隐隐泛着深紫色的光泽,两眼炯炯有神,像是要燃起怒火,桔红色的嘴峰一张,顿时响起清脆响亮的鸣啼声。
再一细看,是一根粗壮的毛笔伸进笼缝,使劲地对着它的翅膀和鸟屁股戳下戳的,怪不得它要这么奋力反抗了。
那人停了手,转过身来,黑须黑发,五官俊朗,目光如炬,抬眼看人的时候眼角泛起微微的细纹,莫名地有些吸引人,只是不笑的时候显得yin沉严肃,嘴唇抿着,那双发亮的眼睛透出凌厉之色,像是在瞪人。
长发懒懒束在脑后,隐约能看到乌黑的发间掺杂着许多灰白,尽管已经是接近花甲的年纪,看起来还是那么硬朗,从五官依稀能模糊地还原出当年俊美的容貌。
这样俊美的皮囊,配他那顽劣的xing子,实在是让人觉得分外头疼。
她端端正正地福身问候,“月儿见过外祖父。”
孟廉靠在窗台,手里毛笔晃晃悠悠的。
将手里的毛笔外窗台一扔,转身走到桌案后面坐下,手握成拳,放在嘴边低低咳了一声。
“你来了。”
短短三个字,让沈碧月觉得恍如隔世,前世他们两个一见面,已经掐了起来,可不像现在这么和睦。
她浅浅一笑,“外祖父养的鹩哥真是精神,叫声都别人家的要嘹亮。”
话一出口,她先怔了一下,叙旧之余也不忘拍马屁,这个是她在邵衍身边短短几日学来的本事,没想到会这么脱口而出,还是在第一次见面的孟廉面前。
孟廉倒是没领情,淡淡地“嗯”了一声,“一般般,鸟都一样。”说的客气话,脸的神情带着点得意洋洋。
只是他暗自得意,鸟却看不懂人脸色,听着话不对巴巴地嘴抗议。
叫声不刚刚的清脆,反而尖锐得很,直刺得人耳膜生疼,翅膀还死命扑腾着,豆大的黑色小眼睛愈发炯炯有神了,好像里面烧了一团火。
孟廉面色一黑,伸手一毛笔戳进去,瞬间戳掉它几根毛,凶巴巴道:“吵死了!叫什么叫!给你吃给你喝你不感恩戴德,听不到好话还敢蹬鼻子脸!平时说个话都不会,现在还震老子耳朵,信不信拔你鸟毛炖汤喝!”
鹩哥一声怪叫,往角落里缩,委屈巴巴。
沈碧月:“……”
发现沈碧月一直盯着看,孟廉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啪的一声关窗,将鹩哥和鸟笼一起关在外头,人往桌案后边一坐,毛笔往案一丢,整个人懒懒散散的,一副痞子模样。
“鹩哥关外面没事吗?今天挺冷的。”
孟廉毫不在意,“它经常在外面混,死不了!”
沈碧月默然,静静可怜了那只鹩哥一番,碰孟廉这么个粗心大意又口是心非的主子,也是它辈子功德没攒够吧,她记得孟廉还是很疼养鹩哥的,只是照顾得没那么细致。
两目相对,两人竟是沉默不言,有好多话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本也不是这么不善言辞的人,甚至两个人都是极为口齿尖利的,只是身流着相同的血,有了那一层关心,碍于第一次见面,倒有些莫名的尴尬了。
沈碧月淡淡一笑,率先打破了僵局。
“其实月儿今早打算来拜见您的,哪里会想到侯武先一步来请了。”
孟廉轻哼一声,“这么巧?”
“月儿也觉得巧极了,可能是血脉相连,心有灵犀吧,您也知道,月儿自小随着轻荷嬷嬷离开永安城,一直都住在丰水州,年纪小,心思浅,也没想着来探望过您,今日终于见到了。”
“见到了,觉得怎么样?”
“自然是和月儿想的不太一样,看起来很好。”
“多好?有你的祖父祖母好吗?”
她的笑意淡了几分,“月儿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月儿心里有数。”
“小小年纪,还是个nǎi娃子,毛都没长齐,心里能有什么数!”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个娇贵的女孩儿,说话还是太粗俗了,轻咳了一下,转移话题,“你刚刚来晚了,如果早点来的话,还能见到江家的小公子。”
沈碧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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