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发上了车等她载我去学校。果然舒榆眉眼稍展,略微松了一口气。
之后几个小时的晚自习我其实根本就没做什么,几乎全程都在发呆,翻开的书本长时间地停留在同一页,像个摆设似的。我回神的时候正好发现斜前方刘逸仁眯着眼睛往后看,目光落在我翻开的书本上,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不禁眉头一蹙随手合上了课本,有种被人窥破心事的恼怒感。
放学后我坐在舒榆的后座上,怀里抱着我们俩的书包,侧头望着她单薄瘦削的脊背,轻柔的夜风从袖管里穿过来,把稍微有些宽松的t恤吹成了一个小气球。
她身上令人安心的太阳气息和衣服上淡淡的肥皂香气随着夜风飘进我鼻子里,将我整个人包裹起来。
我想起了那个梦,忍不住用力揪住了她的衣服后摆,埋头贴在她背上,鬼使神差地问她有没有和陶淞年牵过手。我怕过多地泄露自己的情绪,或是被眼神和表情出卖,只得一直将脸紧贴着她的背,鼻尖戳在她脊柱上,炙热的呼吸透过柔软的布料喷洒在她的肌理表面。
舒榆似乎被我吓到了,停了车想要转过身来,却发现看不见我的脸,愣了半晌才声音涩涩地说没有。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笑却笑不出来。就算现在没有,但早晚都会有的。
尽管如此,我仍旧做了决定要避嫌,往后早上还是不要再给舒榆喂早饭的好,一是免得我自己难熬,二也是不想被陶淞年撞见,让舒榆难做。
我本来觉得这么做是无可厚非的,但仔细想来,又觉得自己是真矫情,反应有些过激了,反倒表现得太在意,容易引起怀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舒榆突然特别注意我的情绪,比过去更加照顾我的心情,甚至还拒绝了陶淞年放学送她回家的提议。
我有些意外,试探着让她不用这样做,却被舒榆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好似料到我会劝她,连借口都已经找好了。半个字没提到我,字里行间好像都在为陶淞年考虑。可是我能感觉出来,这事跟我脱不了干系。
说实话我并不想在当中横chā一脚,这是极其不道德的,我心中固有的原则不允许我这么做。但是想到舒榆在越来越多地考虑我的感受,甚至可以说是有意地偏向我,心里就止不住地暗爽,有些淡淡的得意。偏生我嘴上还要言不由衷地在她跟前提起陶淞年,关心她们的进展,好像自己很坦dàng正直似的。
这样矛盾的心情几乎将我分裂成了两个人。我终于认识到,我自己也是如此虚伪又卑鄙。
芮芮和邱梓诚东窗事发的那天晚上,我跟舒榆回家后都毫不例外地被家里爸妈叫住,语焉不详地提点了一番。
我爸妈平时是不爱管我的,因为从小到大我都异常听话,完全不需要他们cāo心,在外面给他们挣足了面子。除了自主招生考试失利那一回,他们几乎没有机会担心我,或是对我表示失望。也就让他们失去了不少当父母的乐趣。
难得有这样一个契机,老爸自然要准备尽一下他作为父亲的职责。只是他铺垫了半天,还没说到点上,我就非常镇定地回了他,“我自有分寸”,直让他哽了半天讪讪地闭嘴了。
可事实上我哪里有什么分寸呢?一面想着就这样吧,挨过三年分隔两地该干嘛干嘛,到时候大家都忙起来,自然就没有闲工夫再考虑这些事情,慢慢地也就淡下来了。一面我又上瘾似的享受着舒榆特别的关照,自虐一般将我们的距离卡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
那段时间我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舒榆在有意识想要修复我们的关系,然而她发现我在保持克制控制距离之后,很快地便遂了我的意,非常配合我。这当然不能怪她,算是我自己做的孽。在我们的关系之间,我向来都是比较强势的,令她养成了一种顺从的心理,条件反shè般就要听从我的意思。
之前的这些细微末节和地震时比起来真的什么都不算。
我们班是那种传说中被全校寄予厚望的班级,无论在什么时候,学习都是第一要务,就连遇到地震这样的危急时刻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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