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百川把女儿扶到车上，准备带孩子去挂个急诊，情况实在是太乱了，他都不知道先忙哪一件好了，又急又气，只能把这口气撒在于昶默身上。
    “穿着军装还惦记人家小闺女，什么玩意啊！还空军呢，我呸！”陈百川把车开往急诊楼，接过陈萌递过来的手机，还不忘吐槽于昶默。
    要不是为了给这家伙输血，女儿早就回学校了！现在出这么大事儿，孩子的学怕是要念不成了。
    陈百川的吐槽顺着风飘到陈萌的耳朵里。
    陈萌僵化。
    奔驰大g副驾驶的门开了，于邵锋从头看到尾，他始终没有出面，只是任由媳妇陈萌跟儿子的心上人接触。
    阅人无数的男人对芊默第一印象还不错，二儿子的眼光果然随他，能够在人群里一眼认出最合适的女人，优秀。
    陈萌推推她男人，心情沉重。
    “你听到没？未来亲家对儿子意见很大？”
    虽然开心儿子有勇气克服心理障碍抱芊默，但当着人家父亲抱是几个意思？陈萌也是有女儿的人，能理解陈父的心情。
    要是有臭小子敢刚认识就当着自己面抱闺女，不揍他生活不能自理都是气的。
    陈萌痛心疾首，这孩子飘了，啥时候抱不行，非得当着人家爸爸抱？
    “你怎么教育的儿子！儿子要是光棍了怎么办！”
    “一直是你在教育。”于邵锋很平静。
    “那就是你基因不好！”陈萌恼羞成怒了。
    “你有时间在这里吐槽儿子，不如搞定她的学校。”于邵锋宠溺地看了眼他抱孙心切的老婆。
    “如果让儿子知道，陈芊默因为给他输血被学校开除，你猜他会怎样？还有，我记得你之前还担心陈芊默欺骗儿子的感情。”
    女人，你的名字叫善变。
    陈萌白了他一眼，“之前那是看资料都不准的，照片冷冰冰的哪里有感觉？现在我看到真人了，好孩子还是坏孩子我能看走眼？”
    只跟芊默接触几分钟，她就看出这绝对是稳重能干的好儿媳，更何况，人家说自己是她偶像呢，眼光好气质优，这不就是儿子的良配吗？
    ...
    芊默醒了，她的记忆断片了，就记得在医院遇到恩师了，然后被师傅听到，她被学校开除了...
    蹭一下坐起来，把给她检查的急诊医生吓了一跳。
    陈百川焦急地守着女儿，看到孩子突然坐起来了，赶紧凑过去问大夫。
    “我女儿怎样了？”
    “问题不大，回去好好补补就行，如果不放心就住两天院。”医生看芊默没什么事儿。
    芊默根本顾不上什么住不住院的，满脑子想的都是之前遇到师傅的事儿，脑瓜仁嗡嗡地疼。
    “爸，我师——就是跟我说话的那个女人呢？”
    陈百川光顾着女儿的安危了，哪里顾得上什么女的男的。
    “我哪儿知道啊，你晕了我就带你过来了，默默，要不咱们住院吧？反正你学校也...”
    事到如今，虽然陈百川恨透了耽误女儿返校的那男人，但学校那边已经放话要开除了，着急也没有用。
    女儿现在身子又虚，不如就在家养养。
    芊默摇头，她撑着身子站起来，“我现在马上要回去。”
    她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开除了，她一定要跟学校解释清楚。无论学校最后有没有听她的，她都要拼一下。
    陈百川看女儿这般坚持，焦虑。
    孩子上学的事儿他一点忙都帮不上，她那学校领导油盐不进不收礼啊...
    “不就是个学校吗，不让上拉倒！爸给你联系国外的学校，你先养病——喂，你去哪儿啊！”
    陈百川话都没说完，就见女儿撑着疲惫的身子已经走出了门，陈百川赶紧追。
    “哎，你这孩子长能耐了是吧？我说话你都不听！”刚开始还是很硬的口吻，发现芊默不鸟他后，陈百川老实了。
    “算了算了，我开车送你过去，真是的...驴脾气像谁？”
    “像你！”芊默一句话把陈百川噎得没声了。
    芊默头晕目眩，步伐匆匆朝着停车场方向走，走了几步，突然驻足，回眸看向病房的方向。
    华灯初上，夜未央。
    病房亮起了灯，那里有个让芊默牵肠挂肚的男人。
    医生说这一晚是很关键的观察期，如果她现在回学校，一旦有什么事儿，肯定赶不回来。
    心中的那个天使说，欠人家那么多，好意思一走了之？
    小恶魔说，他身边有那么多人，她又不是医生，留下来她能做什么？
    天使与恶魔争执不休，作为一个理智的人，芊默知道自己此刻最好让父亲开车回学校，跟学校讲明救人的事，医院再出一个证明，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可脚步重若千斤，罕见的感性深深缠住了她。
    师傅失望的表情跟他躺在病床上的画面交替出现，相互博弈。
    陈百川已经走到前面了，一回头看女儿站在原地不动了。
    对这个孩子，他是彻底没脾气了，软硬不吃啊，主意太正。
    “爸，我今晚不走，我要住院。”
    “我给你办住院手续，你——”
    “我去上厕所。”芊默毫不犹豫地朝着病房的方向走。
    学上不了，以后还能再想别的办法，大不了她今年继续参加高考，考个非警校的心理学系，早晚也能见师傅。
    要绕多少的路都无所谓，只是今晚这条通向他的路，她必须要走过去。
    看着女儿的背影，陈百川，小声嘀咕。
    “想看那臭小子就直说，找什么借口？那小子是姓厕名所吗？他要真叫厕所，默默说上厕所...呸，便宜他了！”
    家有执拗女，软硬不吃，一心向着外面的臭小子，当爹的还能怎么办？！
    给人家办住院手续呗，憋屈哇！
    芊默的身影落入站在病房窗户前的陈萌夫妻眼里，陈萌眼带笑意，对这个儿媳妇简直不能再满意。
    那孩子一看就是理智聪明的人，理智的人为了在乎的人难得感性，真让人感动。
    陈萌一边满意一边讲她的电话。
    “老王恭喜你啊，培养的学生今天见义勇为，很优秀嘛。”
    跟她通话的校长一脸懵逼，陈局说的这个见义勇为很优秀的学生...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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