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jiāo朝臣,也不可能染指兵权,掀起甚么风浪来?朕一人之力终归有限,须得众卿齐心协力,才能想出更好的应对之法。”
“……宗藩之制确实该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封地遍布国朝。”王恕王老先生耿直地道,“实封藩王总是会闹出不少事来,虚封或许还好些。只是宗室对回京或许都会有疑虑,觉得陛下是在削藩。陛下可有对策?”
“我从来不强求他们做出选择。”朱祐樘温和一笑,“究竟是待在繁华的京城中,大家热热闹闹地走动起来更有趣,还是孤零零地留在封地里,终身不能踏出封城一步更合意,都只看他们自己来选。”只是,一旦尝过繁华的滋味,一旦能够稍稍自由些,又有谁会愿意成为无形之中的囚徒呢?
************
就在内阁与六部尚书正暗中商议改动宗藩之制的时候,朱祐樘偶感风寒,病倒了。经历过刘文泰一事,张清皎丝毫不敢轻视,忙请来了陆尚医、茹尚医与谈老先生进宫诊治。至于太医院,出了刘文泰等三个医德不佳之辈,她对他们已经失去了信任。就算院使也带着人来诊治,诊断的结果亦只能作为参考罢了。
“这症候倒是与年前装病那回有些相像。”谈老先生捋着雪白的长须道,“是热症。”茹尚医和陆尚医也都认同,这确实是热症。不过症候尚轻,还没有完全发散出来,用yào仍须得谨慎一些,以中平调和为主。
等到他们都离开后,朱祐樘注视着给他喂yào的爱妻,笑道:“卿卿,不过是小病罢了,别紧张。”
“若是不重视,小病也能变成大病。”张清皎蹙着眉头,将空下的yào碗放在旁边,给他掖了掖锦被,“说来也奇怪,这都已经是四月底了,天气越来越热,你怎么还会患上风寒?晚上休息的时候也没有正对着夜风吹啊。”
朱祐樘清咳一声:“只是意外,卿卿无须放在心上。”
若是后世,区区感冒而已,自然无须担心。无论是风寒感冒还是风热感冒,去一趟医院开了中yào或者西yào,熬一个星期就能好。可在如今,就算有医术高明的大夫保证,张清皎仍然无法放下心来。而且,她心底深处仍然悬着一根弦——真正的历史中,他的命运究竟如何?他是不是仍然注定有劫?甚么时候他的劫数会到来?她能不能帮他度过劫数?
许是应了她的担忧,又许是这次病症确实来势汹汹,尽管有三位名医诊治看护,朱祐樘的病情依旧日渐加重。谈老先生三人也很意外,不断地调整yào方,终于稳定住了他的病势。不过,即使病情有所好转,朱祐樘却无故陷入了昏迷中。
迷迷糊糊地,他便觉得身体忽然一轻,浮上了天空。空中云雾弥漫,依稀出现了一些画面,那似乎是另外一个他——
他熬过了万贵妃,顺利地娶了妻子,可爱妻的xing情与如今截然不同,判若两人。他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将弟弟宠坏,而自己爱屋及乌,给骄纵的他们双双封侯,纵容他们闯下各种祸端。因着太医无能,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甫出生的次子夭折,可爱的女儿夭折。最终他承受不住失去的痛苦,与爱妻渐渐离心的痛苦,开始求仙问道,开始像父皇那样沉迷丹yào……
然后他同样偶感风寒,因刘文泰错诊而病势沉重,临终前将太子托付给了内阁。他死后,太子却因为xing情跳脱受不得内阁约束,愈发叛逆。别人视为离经叛道之事,他偏要尝试;别人不许他做的事,他偏要去做。太过聪明,以至于视一切为游戏,被jiān人所惑而不自知,最后落水得病,枉送了xing命。
接着他的妻子与首辅商议,竟然不给儿子过继血脉,直接给他过继了兴王之子。之后便是大礼仪之争,他们这一脉再也没有能传承下去。新帝yu杀妻子那双为非作歹的弟弟,妻子舍下颜面相求,对方不为所动,她只能看着张家彻底败落,郁郁度过余生。
紧接着是数代荒唐,女zhēn rén兴起,攻入中原夺得了皇位。又是数代之后,洋人打破了国门,百年屈辱。最后这片饱受风霜的土地终于得到了安宁,数十年倏忽而
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