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他与李广自幼一起长大,共同侍奉主子多年,幼时的情分始终都是在的。如果得空,他也该与许久不见的伙伴好好聊一聊这些年的生活才是。
朱祐樘听了传话,略作思索:“朕曾听人说过,似乎在兵部有一份。你去与刘爱卿说,让他找出来,朕想看看。”如今的兵部尚书是刘大夏,算来是李东阳与杨一清的同门师兄,也是位耿介直臣。他知道刘大夏或许会多想,但他又没有想着造海船,只是想拿来瞧瞧罢了。因此刘大夏便是再不乐意,也不能抗命。
何鼎去了兵部,果然与刘大夏磨了许久,这位兵部尚书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会把海船的修造法式图寻出来。眼下消息灵通者早已知道李广已经回京,刘尚书自然便将海船之事与他联系起来,对他无比警惕。要知道,国库好不容易才充盈起来,怎么也经不起造海船再下一趟西洋。要是陛下有想效仿太宗皇帝的意思,他绝对会头一个跳出来反对。
听说李广带回了新粮种,朱祐樘也很高兴。一家子听着张清皎描述这些新粮种的模样,都有些想尝尝滋味。如今玉米已经是坤宁宫膳食中的常客了,再增添几种新花样自然更好。朱厚熙转头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朱祐杬,依然住在益王府上的朱祐杬与朱祐槟关起门来商量了一番,便结伴前去乾清宫觐见。
“以新粮种为诱饵?”朱祐樘挑起眉,扫了扫两个弟弟,“你们怎会想出这个主意?”
“今年主动投献王庄的宗室不少,但绝大多数亲王与郡王仍然在观望之中。”朱祐杬道,“即使这两年我的王庄出产确实增加了两三成,这些出息也折算成银钱都抬进了我的府邸里,他们也依旧在犹豫。究其原因,无非是觉得玉米这一种新粮不足以保证出息而已。若再有高产的新粮种引入,他们模模糊糊听得风声,自然会更心动。”
“到得那时候,咱们就说,新粮种稀少,先到先得。没有投献王庄的,暂时不考虑让他们引入新粮种。毕竟没有皇庄管事管理,极有可能白白浪费。”朱祐槟接着道,误打误撞地便活用了饥饿营销的理念,“谁舍得吃亏?只消这时候有一个人赶紧站出来,定然便会有更多人争先恐后地要投献王庄。”
“……”朱祐樘忍俊不禁,笑道,“你们俩这是怎么想出的主意?其实,他们之所以在观望,并不仅仅是怀疑增加出息之事是否属实,更重要的是担心这样的好日子不会长久。我脸皮薄,或许不会动他们的产业,可谁能保证我的子孙不会动?”
朱祐杬皱紧眉:“皇兄有何打算?”
“想投献的随时可投献,想退出的随时可退出。”朱祐樘淡淡地道,“横竖我从来没想过占他们的便宜。”
朱祐杬与朱祐槟都有些不情不愿:“皇兄是为了他们着想,千方百计让他们增加进项,让他们不至于因着子孙繁茂而陷入困顿。他们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皇兄又何必如此替他们着想?”他们也知道,此举不仅是为宗室考虑,更是为地方稳定与国库考虑。宗室若入不敷出,自然会在地方上闹事,安抚他们、给他们补贴也会给国库带来沉重的负担。
“我行事坦dàng,当然容他们来去自由。”朱祐樘浅浅一笑,“只是,他们一旦占了我的便宜,或许便舍不得离开了。毕竟,这可不仅仅是一点儿便宜,谁希望日后自己的进项突然变少?”
他家皇后从决定“承包”各种隐田开始,便决意牢牢地将最精细的耕作之法掌握在手中,绝不轻易外传。毕竟,寻常农人就算学会了更好的耕作之法,也绝没有能力与耐心将田地侍弄得更妥当。而且,经过不断研究,皇庄最具经验的老农与农事官依然能不断提升粮食的产量。这也便意味着,皇庄“垄断”了最高精尖的农业技术。
张清皎给自家皇帝陛下科普过,“垄断”意味着甚么——换而言之,唯有相信皇庄,唯有跟着皇庄行事,才能得到更多耕作之法,才能更好地侍弄农田,才能得到更高的粮食产量,才会有更好的出息。若是得罪了皇庄呢?那便无论是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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