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 只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将他锁在身边。朱祐枟在心疼她之余, 依然有些放不下心底隐隐作痛的执念。他想去送三哥一程,想去见他最后一面,只当是成全了那份骨肉相连之情也好。可是母亲将他看得太紧了,他实在寻不着脱身之法。
就在雍王府连续数日yin云密布的时候, 来自兴王朱祐杬的信终于让朱祐枟下定了决心。那封信上只有一句大白话:我们都来送他,你来是不来?简简单单, 没有劝说, 没有指责。可是就这么几个字, 却让朱祐枟再度红了眼眶。
抹了抹泪, 朱祐枟直奔雍王妃的院子。他从未如此恳切地托王妃帮忙, 与她说了许多心里话。雍王妃瞧他可怜,点点头答应了,话语间仍是柔声细气, 目光里却再无多余的情意。朱祐枟并未察觉,给她道了谢便转身走了。雍王妃望着他的背影,轻叹道:“除了那个老虔婆,大家都是可怜人。”
两三天后,雍王朱祐枟病倒了,大夫叮嘱他必须在寝殿里好好休养。邵太妃自是无比紧张, 生怕他步了朱祐棆的后尘,缠绵病榻,年纪轻轻地就抛下她走了。她原想亲自照顾幼子, 可精神状态时好时坏,医女与大夫都劝她还是安心休养更要紧些。至于雍王殿下,不是还有王妃照顾么?
邵太妃虽百般不愿,但这种时候也只能吩咐儿媳fu尽心尽力些。殊不知雍王妃前脚去了朱祐枟的寝殿,后脚就将她安排在儿子身边的人都拿住了。装病的朱祐枟趁机悄悄地溜出了王府,紧赶慢赶地去了德安府。
时隔数年,兄弟几个在岐王府灵堂上再度相见,彼此都恍如隔世。他们早就已经选择了不同的路途,陌路之人,其实并没有多少离别之情。不过,在朱祐棆的灵位前,一切分歧与不解都变得不重要了。他们之所以来到这里,都只有同样的目的,那便是亲自送兄弟最后一程。其余的便暂且当作不存在就是了。
因岐王临终前要求薄葬,丧事并未持续太久。等到将朱祐棆与王妃李氏合葬,朱祐杬等人便亲自带上两个小侄女以及岐王次妃妾室等内眷前往京城。朱祐枟知道这是三哥临终前的嘱托后,沉默了许久,快马赶回了衡州。
他前前后后在外头待了整整一个月,回到雍王府后便发现府中已是雷霆万钧之势。雍王妃为了守住空空的寝殿,使尽各种借口不让邵太妃派人进去探望。便是好说歹说进去了,也见不着朱祐枟本人。邵太妃清醒的时候便起了疑心,亲自过来探望儿子。谁成想这时候雍王妃干脆利落地放了她进来,她自然便发现儿子儿媳联合起来给她唱了一出空城计。
邵太妃又急又怒,气得再一次仰倒昏迷。这次醒过来,简直是天天泪流满面,时时咒骂不已,无论是朱祐枟还是雍王妃都没有逃脱被她责骂不休的命运。听说她的病情有加重的趋势,刚回王府的朱祐枟来不及稍作歇息,便前去她的寝殿里安抚她,与她提起了去岐王府的所见所闻。邵太妃刚开始还一直哭骂,到得后来突然再也没有出声。
朱祐枟怔了怔,抬首问:“母亲?”
邵太妃的半张脸隐没在yin影中,披散的头发隐隐夹杂着银丝。她似乎倏然从惊怒中清醒了过来,目光定定地望着他,轻声问:“你是说,我两个小孙女都去了京城……这是棆哥儿的意思?”
“是。”朱祐枟垂下眼,“我问了三哥的亲信,明明衡州更近些,何必舍近求远?”
“是啊……”邵太妃打断了他,自顾自地喃喃道,“明明我就在衡州,明明我这个嫡亲的祖母还在呢,他为甚么要托孤给皇帝皇后?祐杬和刘氏在安陆,离得更近,他怎么不将女儿托给他们俩照顾?为甚么……为甚么……”
“母亲。”朱祐枟顿了顿,心中到底有些不忍,轻叹一声,“娘,不必多想。三哥许是不想教您费心,也不想教二哥二嫂为难。毕竟两个侄女儿年纪太小、身体又弱,照顾她们须得耗费心神,您和二嫂的身体也都不太好。宫里怎么说都有尚医局在呢,应当能照料得更精心些。”
邵太妃并没有将他的宽慰听进耳中,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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