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才jiāo上朋友,他们对唐寅的动向也颇为关注。其实,并不仅仅是他们,京中泰半读书人都紧紧盯着唐寅。就算他们甚么都不做,只需去读书人扎堆的地方坐一会儿,便能毫不费力地听得唐寅的消息。
譬如,这个说,他与朋友徐经又去了哪位学士或者官员家里走动。前阵子就听说两人带了丰厚的礼物上门,如今可不是走得越发近了些?谁知道这些学士名流是对礼物感兴趣,还是真正对唐寅刮目相看?
譬如,那个说,他的座师梁储梁学士忽而被封为了正使,持节前往安南册封世子为国王。唐寅百般不舍,偏又不自己写一篇送别文,竟是拿了一两银请礼部右侍郎程敏政写了一篇文章送给梁学士。虽说这文章写得确实很精彩,一两银定然也换不得程侍郎写一篇文,听来像是一段佳话——可在不少人眼里,怎么都能挑出种种毛病来。
等到过了年,众书生都忙着准备会试,唐寅依旧带着戏子伶人骑着高头大马四处溜达,时常出入名流官员府邸之中。朱厚照瞧着热闹,总觉得事情不会因着会试而结束。杨慎看得更精准,对他道:“会试在即,朝廷眼看就要任命主考官了。在这种时候,理应离这些翰林学士与官员远一些。”
“是啊,不为别的,也该为了避嫌。”朱厚照点头道,“听说西涯先生的长子今科要考,西涯先生都辞去了主考官呢。”
杨慎自然也听说过此事,倒并未怀疑过朱厚照的身份。他也知道,这孩子出身必定不错,不然如何能得到精心的教养?消息又如此灵通?杨慎小少年从来没想过打听打听各部高官或者翰林院里有没有姓朱的人家,他结jiāo朋友并非为了对方的家世,这并不重要。
回宫后,朱厚照听爹娘闲聊,便听得朱祐樘道:“原本想着任命西涯先生与程先生作为本次会试的主考官。但西涯先生因着李兆先应考,主动地提出避嫌。李兆先科考不易,西涯先生一片慈父之心,我也觉得不能耽误了他。便只能让王恕老先生稍忙一忙了,他年纪大,精力不济,出题便由程先生来罢。”以程敏政的才学,不过是出会试的题目而已,自然不在话下。
朱厚照眨了眨眼,忽然道:“不行,爹,程先生也得避嫌。他和那个狂狷士子唐伯虎走得太近了。要是唐伯虎真中了状元,别人怀疑他和主考官走得近得了便宜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避嫌这种事儿吧
真是得注意一点
虽然唐伯虎和程敏政来往的时候,也不知道程敏政会是主考官
╮(╯▽╰)╭
第453章 改易考官
朱祐樘怔了怔, 拧紧眉道:“你知道些甚么?说来听听?”他不过是前些时日听儿子提过那名自诩为今科状元的狂狷文士, 后来便再不曾关注了, 自然不知此人与程敏政有甚么渊源,更不知他们来往密切之事早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朱厚照便将他所知的都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末了摇头晃脑道:“爹,以后可不能让那些赴考的举人与朝中官员来往太密切。不然, 爹任命主考官都不方便呀!”
朱祐樘颔首道:“你说得是。不过,学生与座师往来, 座师将他们引荐给朋友, 亦是人之常情。”虽然他对座师之流的师徒并不认可, 总觉得这是结党的源头之一。但这种根深蒂固的人情关系却是很难人为断绝的。
“就算再有爱才之心, 这种时候也得忍住, 免得落人口实。”张清皎接道,“拜访座师确实是礼节,但替学生引荐朋友, 在这种时候便有些拉拢关系之嫌了。万岁爷日后便只管明言,若是与应考举子走得太近,就必定不会被点为主考官就是了。有了这样的规矩,官员自然知道这种时候该闭门谢客。”
“这回,程先生便罢了。”朱祐樘长叹一声,“我再寻一位先生。”左思右想, 他便定了王华为此次会试的主考官之一。王华先前也曾任顺天府乡试主考官,出的题很是恰当,且他也是时候升任翰林学士了。
任命主考官的圣旨一出, 朝臣们多少都有些意外。尤其是知晓皇帝先前属意程敏政的五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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