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朱祐樘道,顿了顿,方又道,“不过,卿卿,一旦出阁读书,便意味着大哥儿已经不是在我们膝下承欢的幼童。所以……”
他迟疑片刻,依旧有些犹豫是不是该明言。张清皎瞥着他,知道他为何而觉得为难,喟叹道:“我明白你想说甚么。他出阁读书,是以东宫太子的身份开蒙,自然不能继续住在坤宁宫里,而是须得搬到清宁宫独自居住。纵然心中颇多不舍,也很担心他是否能适应,但你我都知道,孩子离开父母而独立,是他们必经的历程。”
朱祐樘闭了闭眼,道:“那我便命人修缮清宁宫。大约两三个月后,大哥儿就该迁宫了。”
帝后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发现了浓重的不舍之意。可孩子已经渐渐长大了,迁宫独立亦是不得不为之。便是他们再如何难受,都须得学会放开手,让孩子开始适应独立生活。朱厚照不仅是他们的长子,更是东宫太子、国之储君,不能像对待寻常的孩子那般一直将他带在身边教养。
正兴致勃勃地在回帖上涂涂画画的朱厚照丝毫不知,年后自己的生活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此时此刻他正沉浸在出宫的喜悦里,悄悄地翻出自己画的舆图补了几笔——他记得可清楚了,娘说过,只要他画的舆图能让每个人都看懂,就能随意出宫画京城的舆图了!所以,出一次宫算甚么?能自由自在地出宫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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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末,京城民众再一次见到了自五湖四海而来的宗室。这一回受到嘉奖的宗室增加了不少,他们不仅能发现熟悉的旧面孔,亦能瞧见陌生的新面孔。许是仍觉着好奇,关于这些宗室的消息依旧四处流传,宗室们所到之处皆引来不少民众围观。绝大多数宗室已经习惯了,很淡定地在围观中继续游览赏玩;新来的却有些啼笑皆非,一来二去倒也渐渐学会了淡定以对。
这种时候,自然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京城外的宗室高墙内又多了新犯人,高墙外安置庶人的村庄也添了新住户。亦没有多少人发现,这回招待宗室的活计不仅仍由益王朱祐槟出面,衡王朱祐楎、荆王朱祐橺也都随在他身后协助办差。
当然,崇王朱见泽不在此列。他大约是对此最敏锐的人之一,只一眼便瞧见了荆王朱祐橺的存在。自从前荆王被处死,荆王一系由朱祐橺袭封,他们便在宗室中完全沉寂了。毕竟这一家子都待在京城,迟迟未能返回封地,许多宗室都猜测皇帝陛下是不是再也不打算放他们回去了。
前荆王那般丧心病狂,朱祐橺在他的yin影下长大,能不长歪便已是万幸了。万一他表现出有任何不妥之处,眼里容不下沙子的皇帝陛下自然不可能放心将他放回封地。除非他能够证明自己是一位品行出众值得嘉奖的宗室,否则很难得到皇帝陛下的信任。
可眼下这是甚么情形?朱祐橺竟然跟在朱祐槟、朱祐楎身边办事?并非受嘉奖的宗室,却依旧出来露面?是不是因着皇帝陛下想安定宗室的人心,所以才特地让他出来走动走动?免得宗室们误会荆王一系受到了错待?
朱见泽思索了许久,对朱祐橺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他不仅拐弯抹角地向重庆大长公主与驸马打探荆王一家的消息,还试着接近朱祐橺。朱祐橺对他十分警惕,只在礼节上保持对长辈的敬意,其余接触一概婉拒了。
朱见泽很是无奈,他真没有别的意图,不过是想借着了解荆王一家如今的生活,推测若是他留在京城,皇帝陛下会如何安置他而已。皇帝陛下对底下的弟弟们极好,不仅悉心教导他们,还会给他们差使锻炼能力——可那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如父如兄的情谊。若换了是他们这些没有这份情谊的宗室呢?会不会回到京城后,就像是回到了另一个更华丽的牢笼?会受到更严密的禁锢?
虽说无论如何他都想回来,可对于回来之后的遭遇,他自然也十分关心。可惜朱祐橺犹如一只警觉的小兽,对他简直避之不及。便是他想尽了办法与对方拉近关系,他也丝毫不理会,连带着反倒是连朱祐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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