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谈允贤外,所有女医都陆陆续续地赶了过来。见她们都进了产室,朱祐樘脸上的担忧之色稍解了几分。从前爱妻生产时,他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安危,总是在书房里急得团团转,谁来劝他都劝不住。如今他依旧满心挂记着她,仍是恨不得在书房里踱步徘徊——
可现下他身边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他怎么也不能在他们跟前情绪起伏过甚,让他们也跟着担忧惧怕。故而,他只得强作镇定之状,带着孩子们在书案前坐下来,翻开爱妻亲手绘制的识字故事小书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通读了三四本小书后,便听得一阵婴啼声传来。有人隔着产室门道:“恭喜万岁爷,恭喜皇后娘娘,是一位小皇子!”
朱祐樘神情微松,忙问:“皇后可好?”
“启禀陛下,娘娘……”里头忽然传出一声慌乱的尖叫,打断了那个不紧不慢的声音,“见红了!血!娘娘出血了!!”
“怎么会!赶紧止血啊!”产室里一片兵荒马乱,似乎所有女医瞬间都扑到了产床前。各种各样的声音jiāo杂在一处,听不清楚她们在说甚么。但是众人的慌张传到产室外,几乎令整座坤宁宫都瞬间凝固住了。
在冷凝的气氛中,唯有新生儿的婴啼依旧响亮,中气十足。然而朱祐樘却似是甚么也不曾听见似的,脸上血色褪尽,心中一片冰冷。在产室外等待,往往充满了煎熬、期盼、希冀与痛苦。而今,他已经没有任何期盼,连想也想不起来新生孩子的存在,心里念着的唯有爱妻平安无事。
“爹,娘……娘没事吧?”朱厚照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
朱祐樘垂眼看去,孩子惊惶地睁着双眼,眼里的泪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旁边年纪更小的女儿早已哭得喘不过气来,朝着那扇紧闭着的产室门伸出小手:“我要娘!我要娘!!”
“她不会有事的,绝不会有事的。”朱祐樘闭了闭眼,将两个孩子深深地揽进怀里,“别哭,别哭,她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都怪他,怪他太过自私了。分明他曾瞧瞧看了不少医书,也时常召女医们前来问询,知道fu人每一次生产都是过一回鬼门关。可他却依然心存侥幸,希望他们能儿女双全,希望会有更多流着他们血脉的孩子。
明明若是为了传宗接代,只要有大哥儿就该满足了。可他偏偏说还想要个女儿,后来又有了大姐儿。分明已经儿女双全,可他为甚么不谨慎些,还让卿卿有了孩子?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卿卿便不会遇到危险了!!
只要想到他极有可能失去她,失去他此生唯一魂牵梦萦的女人,他便觉得仿佛五脏六腑都已经坠入冰窟。他宁可不要孩子,也想让她陪着他白头偕老啊!他宁可没有任何子嗣传继,也想让她生生世世与他相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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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过了很久,又或许不过片刻,产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满脸疲惫之色的陆尚医与茹尚医走了出来,行礼道:“陛下,娘娘已经歇下了。”
朱祐樘定定地注视着她们,仿佛冻僵般的内心终是裂开了一条缝隙:“卿卿平安无事?”
“方才娘娘见了红,但经过针灸之后,血已经完全止住了。娘娘喝了些参汤,便睡下了。”陆尚医道,“这回娘娘有些伤了元气,须得好生休养一段时日方能恢复过来。两三个月内,怕是都不宜挪动。”
“朕明白了。”朱祐樘微微松了口气,“朕甚么时候能见她?”
“至少半个来月后罢。”茹尚医接道,“陛下安心,臣等必会竭尽所能,为娘娘调养好身体。只是,娘娘这回伤了身,即使调养得再精细,三五年内亦于子嗣有些妨碍。”她说得很婉转也很谨慎,不敢隐瞒亦不敢断言已经调养不好了。
朱祐樘却是淡淡地道:“无妨,她的身子最为紧要。至于子嗣,以后不必她再如此辛苦也好。我只希望,这回生产不会让她损耗过多的元气。你们用yào也以她调养身子为重,不必顾虑其他。”
“臣等明白。”陆尚医与茹尚医再度行礼,退下去开yào方了。
朱祐樘蹲下身来,给两只哭成花脸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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