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卫的马,想骑叔父、舅舅们的马了。
张清皎摇首道:“稍缓缓罢,他眼下哪里能照顾得好活物呢?小马若是因他照顾不当生病, 说不得他会比谁都着急难受。因此,我打算一步一步慢慢来。咱们先在坤宁宫养一只鸟,安排他来喂养。若是能将鸟养得活蹦乱跳的, 便给他一只果下马小马崽。若是果下马的马崽养得好,等他再大些,便给他挑一头好马的马崽让他亲自养作自己的坐骑。”
“卿卿确实考虑得很周到。不过,这回他若是发现奖赏并非马崽,恐怕不会觉得惊喜……”朱祐樘叹道,“若是教他失望了,指不定心情会低落好些天。日后咱们再说给他惊喜,只怕他再也不会像如今这般期待了。”
“连你也信不过我?”张清皎斜了他一眼,嗔道,“我何曾让你们父子俩失望过?”
“是,是,是我的错。”朱祐樘拱了拱手,佯作行礼状,“既如此,我倒是也有些好奇,你给他准备了甚么惊喜。可否先透露一二?也好教我有个准备,到时候不至于不知该如何反应,如何与你配合。”
“不成。这既是给他的惊喜,也是给你的惊喜。”张清皎伸出食指,轻轻地贴在他的唇上,红唇微微地翘了起来,“万岁爷便耐心再等几日罢。”
朱祐樘感觉到唇上的温热,抬手握住了她的柔夷:“既然你让我等,我便等着。我的耐心一向不错。”
一日又一日过去,朱厚照终究等到了上元那一日。这天宫中设宴,邀请诸皇亲国戚入宫赏灯。他眼巴巴地跟在自家娘身后,从清晨一直跟到了夜里,连仁寿宫跟前扎的鳌山也顾不上仔细看,满心都只有娘所说的惊喜。
可是,眼见着各式各样的灯笼都看过了,宫宴也顺顺当当地结束了,皇亲国戚们都出了宫,他们也辞别了曾祖母与祖母回到了坤宁宫——而娘却丝毫没有拿出礼物来给他惊喜的意思。小家伙踏进坤宁宫后,便委屈得眼眶都红了。
张清皎正要安顿闺女睡觉,回首就见儿子扁着嘴红着眼睛望着他,那小模样别提多惹人心疼了。她忙招呼他过来:“大哥儿,你这是怎么了?”
“娘……说话不算话。”小家伙闷闷地道,满脸都是控诉。
“娘甚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张清皎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待会儿娘便打算给你一个惊喜。你再等一等可好?等娘哄得妹妹睡着了,再与你说。”她说着,便抱着闺女要往婴儿室而去。谁知往常在这种时候一向听话的朱厚照这一回却是倔强起来:“不,我不等。娘先告诉我惊喜,再去哄妹妹!”
“你都等了十几天了,就差那么一会儿也不愿意等了?”张清皎无奈,她本来都已经想好了,也吩咐人准备妥当了。谁知小家伙的忍耐竟是已经到了极限呢?不过,也难为三四岁的孩子能忍耐这样长的时间了。这个年纪的寻常孩子,只怕是连一时半刻都难耐得住。
“不愿意等!”朱厚照坚定地道,“娘……娘说不定是哄我……”
“我甚么时候哄你了?”张清皎不由得笑了,“咱们俩之间的信任就这么脆弱么?好罢,既然你等不得,那我便告诉你。今日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就是——”她以眼角余光瞥向了旁边的朱祐樘:“让你爹带着你,出宫去看灯。宫里的鳌山年年都这么扎,处处都是宫灯冰灯,人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些,一点也不新鲜。不如你们父子俩去外头街市看灯,那才是真正的上元观灯的盛景呢。”
朱厚照愣了愣,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出……出宫看灯?”娘所说的,就是他前阵子去四叔家里外祖父家里那一回的“出宫”么?不是哄他的?他,他今天晚上能和爹一起出宫看灯?能走进街道两边的店铺里去看看?走到人群里头去挤一挤?
朱祐樘亦怔住了:除了祭祀、陪着祖母上香、出宫亲迎爱妻之外,他又何尝自由地出入过宫廷呢?他甚至连大胖儿子都比不过,至少儿子还去朱祐槟的府邸上逛过,去寿宁伯府走动过。而他呢?连一步也不曾踏进卿卿的闺房,一次也不曾拜访过岳家,也一次都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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