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他立起来行礼道:“是我的不对,让皇兄为难了。我知道,皇兄总是替我们打算,不忍心我们受累。可是,若他们实在无法领会皇兄的苦心,皇兄也不必费心思劝导。不如将他们放去封地,尝尝就藩之国究竟是甚么滋味。若是有悔意,再说其他;若是一直冥顽不灵,就让他们过他们自以为的好日子去罢,也不必强求。”
朱祐樘怔了怔,长叹道:“你说得是……”他并非圣贤,相信他孝顺他的弟弟,他自然会倾力爱护;可若是始终不愿相信他,对他抱有疑虑,他又何必尽心尽力地付出呢?祐杬这样说,倒是教他知道,有些事就算他已经倾尽全力,也未必会得到应该得的回报。即便他所图的并非为利,只是感情与信任,亦是不可能皆数如愿。
三月初,忽如一夜春风来,绿意妆点了整座京城,运河也终于完全化冻,恢复了航运。三月初四,朱祐杬领着王妃刘氏辞别各宫的长辈,收获了无数泪水、不舍与礼物。翌日,他们来到奉天门前,按礼仪正式叩拜辞别皇兄。
朱祐樘带着文武百官亲自将夫fu二人送出了午门外,有些惋惜无法将他们俩送到码头。不过,等轻装简从的兴王就藩队伍离开皇宫后,他便默许弟弟们骑马出京城相送,直到他们登船离开后再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兴王已经学会站在皇兄的立场来考虑了,他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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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兴王也曾奏请奉邵太妃一起去安陆府,当然应该不是现在的理由,而是母子情深确实舍不得分开吧。没关系,以后邵太妃也有机会母子情深的,只是肯定不是跟着兴王了
第363章 不舍之意
通州码头畔, 三艘如城门般雄伟的多层大船正缓缓地驶离。中间那艘船的船头, 立着一对年轻夫fu, 正是兴王朱祐杬与兴王妃刘氏。两人神情复杂地望着码头上的弟弟们,听着他们连声说“二哥保重”,眼眶皆不由得微微有些发红。
眼见着熟悉的身影渐渐遥远,面容与身形都再也看不分明, 声音亦是断断续续,终是再也无法传来, 朱祐杬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泪意, 扶着身边的刘氏道:“河面上仍有些凉意, 王妃, 咱们进船舱去罢。”
刘氏轻轻颔首, 低声道:“有王爷和孩子陪伴在身边,妾便觉得,即使离开京城, 似乎也并不那么令人忐忑难安了。”在身子这般重的时候,仍被迫离开京城,若说她心里没有埋怨自是不可能的。但仔细想想,离开京城之后,虽再也难以见到皇嫂与妹妹们,却也不必事事听从邵太妃的吩咐了。对她而言, 离控制yu极强的婆母远些,未必不是件好事。
朱祐杬听了,心中的离愁亦是消解许多, 笑道:“你说得是。有你们陪在身边,哪里去不得呢?”他已经成家立业,也该试着独立生活了。离开京城至安陆府,须得远行数千里,或许这一路上的经历便足够与皇兄、弟弟们谈论了。
码头上的诸位亲王目送船队远去,直至船影消失在运河的尽头,才都有些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宫里。远远望见西华门的时候,朱祐梈方醒过神来,后悔不迭地道:“咱们好不容易出一趟京城,除了码头之外甚么都没见着呢,怎么就这么回来了?!”
朱祐枟、朱祐枢等纷纷附和,都恨不得能拨马转身再出京城。这个说:“方才出京城的时候,见着路两边的景致颇有些野趣。咱们若能寻个野地里顽捶丸,想必比在宫后苑、西苑里有趣多了。”那个说:“我早就想说了,偏偏哥哥们都一心往回走,我又能有甚么法子?”
护送他们的锦衣卫听了,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只能说,幸而亲王们没有突然信马由缰闹出甚么事来,否则他们该如何向陛下jiāo代?不过,他们也能理解这些贵人此时此刻的情绪。毕竟,于这群年轻的亲王而言,出一趟京城便已经算是出远门了。
“别浑说了。咱们刚送走二哥,你们便满心都想着顽耍,哪里像是去送别的?难不成,你们以为皇兄让我们出京城,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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