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人。他蹬蹬蹬地奔到了他们跟前,围着两人转了一圈,回头对自家爹道:“没有!”他的小肥爪子指着的正是王守仁与李兆先的衣衫,似是对于他们俩都不穿带补子的衣裳颇有些失望。
“不是所有人都会穿花衣裳。”朱祐樘勾起唇角。大胖儿子将带着补子的官员常服命名为花花衣服——在他看来,这种绝大部分都素净,唯有中间的补子花样繁多的,可不是花花衣裳么。不过,他似乎已经选择xing地忘记了,自家爹娘常服上的花纹只会多不会少,更加繁复美丽。
朱厚照仿佛接受了自家爹的解释,又歪着脑袋打量着两人,再次抬起小肥爪子指着他们的脸:“没有!”
“不是所有人都有胡须,年纪长的人才蓄须。”朱祐樘心有灵犀地理解了他的意思,再度解释道。朱厚照撅着小嘴想了想,懵懵懂懂的像是想通了。不过,他对这两张生面孔的兴趣依然不减,索xing便立定在他们跟前了。
王守仁与李兆先早便想着起身给太子殿下行礼了,但在何鼎的暗示下,他们并未贸然打搅这位小殿下的兴致。如今总算有了时机,两人便恭恭敬敬地行礼,也都飞快地瞥了瞥眼前的小家伙:生得白胖俊俏,倒是颇为可爱。
见大胖儿子似是觉得这两位颇有眼缘,朱祐樘笑道:“想来,大哥儿应该与你们有缘。若是有机会,说不得你们也能成为他的先生。就如同西涯先生与实庵先生于我一般,教导他如何理解圣人之言,如何修习经典。”
说罢,他便问起了两人平日里都做些甚么,有甚么喜好等等。听王守仁提起,他平时在读书之余颇好兵书骑shè,他很是赞赏:“大哥儿也喜欢这些。想不到,你竟是文武双全的奇才,这才是堪称国朝脊梁的好男儿!”
王守仁从未听过如此直接的赞赏之语,一时有些怔住了。他喜好兵书,一向被父亲王华视为不务正业。无论是立志驱逐北虏,还是格物问道做圣人,他得来的始终是否定,认为他太过异想天开、太过出格。虽说他屡经打击也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但此时听得难能可贵的鼓励之言,难免感触良多。
听李兆先提起,他平日沉迷诗词作文后,朱祐樘也很欣赏他的才气。不过,他依旧叮嘱道:“听闻你身子骨有些弱,西涯先生一向很是担忧。朕也曾体弱多病,时常饮yào,不过如今却已是调养得大好了。你须得记住,一味喝yào调理并不可取,还是应该多动一动,时常走一走,舒展舒展身子才好。”
李兆先愣了愣,点头应是。虽说他并不好动,可皇帝陛下都已经这样说了,那便是圣旨,他能不听从么?
说了些家常之语后,朱祐樘又让他们释义了些圣人之言,对两人从不同角度的解读都觉得很满意。在他看来,这两个年轻人都很出众,可竟是意外的“子不类父”,与他们的父亲并不相像——
李兆先有才华,擅长诗词文章,这一点算是像父亲。可他却并没有李东阳那般的从容隐忍、谋算出众。这与年纪无关,而是xing情所致。王守仁则志存高远,言语间颇有几分理学之风,日后绝不会是寻常的文官,亦不可能像他的父亲王华那般循规蹈矩。出身状元之家却对保家卫国兴趣浓厚,与出身军户之家却成为了文坛魁首的李东阳相映成趣。
当然,身为皇帝,朱祐樘不知见过多少才华出众、风采惊人的臣子。因此,他虽然欣赏这两个年轻人,却也并未到求贤若渴、希望他们能尽快通过春闱进入官场的程度。在他看来,科举亦是一种历练。若是王守仁与李兆先无法通过这场历练,那便说明他们多少有些不足,依然需要继续精进。
此次召见持续了半个时辰,王守仁与李兆先离开之前,朱祐樘赐了两人笔墨纸砚。二人随着小太监离开乾清宫,朱厚照跟在他们身后,好奇地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王守仁回首望了一眼趴在乾清宫门槛上的小太子,若有所思起来。
“伯安兄?”李兆先低声提醒他注意礼仪。
他回过神来,微微颔首算是谢过了他,眼底越发清湛起来。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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