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皇后娘娘此时此刻心里难免有些酸涩:小没良心的,竟然先叫爹,不叫娘,枉她每时每刻都陪着他!
“不是‘呀’,叫爹!”朱祐樘道,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爱妻身上时,赶紧又改了口,“要不然,你试着叫‘娘’?来,跟着爹爹一起念,‘娘’!”这磨人的小东西,怎么也不知道公平公正的道理?今日若不能哄得他叫一声‘娘’,恐怕他这当爹的便难熬了!
“来!‘娘’!”
“呀!呀呀!”
张清皎被父子俩逗笑了,嗔道:“他如今懂得甚么?囫囵话都不会说呢,每日教着教着,许是再过一两个月便会叫咱们了。”回过神来后,她便觉得自己方才吃朱祐樘的醋,吃得实在有些莫名。“爹”的发音本便比“娘”更简单些,学得也容易些,小家伙不经意间蹦出的发音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他这么小,哪里懂得“爹”和“娘”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卿卿最近是不是要给他断nǎi了?”朱祐樘问,见小家伙在他身上拱动着,遂不舍地将他递给了爱妻,“他这般挑食,怕是不会愿意让nǎi娘哺ru罢?”
“即使再挑食,饿起来便不会嫌弃了。”张清皎道,微微蹙起眉,“更何况,还有羊ru、牛ru与各种蔬果泥,无论如何都能撑过去的。”
并非她不愿意继续,而是哺ru六个月已然是她能做到的极限。无论是宫规或是亟待进行的宫廷改革,都不容她在哺ru方面耗费太多的时光与精力。她毕竟不仅仅是母亲,亦是皇后,宫中的礼仪规矩是不能全然推翻的。至今为止,周太皇太后以及诸宫太妃都不知道她在亲自哺ru,她也不打算让她们知晓,视她为奇怪的异类。纵然有王太后的支持,也不能太过放肆,免得横生事端。
其实,她内心也颇觉有些复杂。亲自哺ru确实不容易,费时费力不说,前期几乎是搅得她整夜整夜无法安生。直到小家伙满了三个月,渐渐能睡整觉了,她才不必夜里起身喂nǎi。她也曾懊悔过自己的决定,但仍然咬咬牙挺过来了。
仔细想想,这段时日确实很累,但却是痛并快乐着。疲惫与疼痛是免不了的,可母子之间浓厚的依恋,却足以让她暂时忘却这些。断母ru对她而言意味着自由,对小家伙而言应当也意味着成长。这是母子二人必经的关卡,迟早都须得共同度过。
朱祐樘心疼爱妻,也心疼儿子,看着母子二人,不由得轻叹道:“一切都依卿卿。不过,他若是哭闹起来,我怕是经不住。”他素来见不得儿子哭泣,恐怕到时候立场会极为不坚定,瞬间就倒戈过去了。
张清皎将儿子搂在怀里,斜瞥着他:“只要你不阻止我断nǎi,我便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她对这个傻爹的立场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心疼儿子心疼得失去原则的时刻还少么?指不定他到时候懊悔了,反倒会问她能不能迟些日子断nǎi呢。
朱祐樘无奈地笑着,根本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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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朱祐樘正打算悄悄将刘吉传到乾清宫,与他恳切地深谈一番——孰料,不知谁将刘吉的提议泄露出去,引得京中一片大哗。今岁虽并非会试之年,却也是乡试之年。京中本便是文风鼎盛之地,自然聚集了不少秀才举子。听闻刘吉献上了此策,群情激奋,竟是来到了皇宫前伏阕上书。
“启禀陛下,国子监诸监生与京中举子共计百人,已经跪在宫门前了。”守卫宫门的金吾卫等指挥使禀报道,“这是他们上书的折子。”他说罢,怀恩便将折子接了过来,奉给朱祐樘细看。
其实,不必仔细看,朱祐樘也知道这折子里究竟写了些什么,无非是对刘吉的弹劾与不满罢了。刘吉此举触动天下文人士子的利益,自然不可能讨得任何好处。折子里的口诛笔伐,必定比平日言官们的弹劾还更激愤些。
他看了一眼折子,轻叹道:“着内阁与六部尚书,尽量将这些人都劝回去。若他们实在不愿意回去,便给他们送些水喝罢。另,戴先生,将刘爱卿唤过来罢。”
刘吉也听闻了一众监生与举子正在伏阕上书一事,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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