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寿宁伯府里便徐徐驶出了几辆不起眼的清油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马车中,张延龄将自己方才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张鹤龄。张鹤龄拧紧眉,忽然对自己的志向产生了怀疑。如果他的目标不是户部,而是锦衣卫,是不是能更好地保护姐姐?不像如今,明明知道流言传得有蹊跷,却什么都不能做。
“大哥,王链哥甚么时候能成为锦衣卫?如果他当了锦衣卫,是不是就能托他仔细查一查这件事了?”张延龄问,“我方才在小巷子里时就在想,如果我眼下是锦衣卫,肯定二话不说就拿住那几个长舌fu,让她们招供谣言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了。”
“等到王链成为锦衣卫,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呢,这件事恐怕早就已经过去了。”张鹤龄道,“短短数日,谣言便已经传遍了京城,幕后主使显然是早有布置。连你我都能发现的事,锦衣卫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只是人手不足,很难从泱泱人海中寻出那个祸首罢了。如此说来,姐夫和姐姐决定公审郑旺,可真是神来一笔。”
“是啊。虽然有人传谣,但也有人辟谣,我当时也有些吃惊。”张延龄道,只字不提他那时候都已经气得打算直接动手了,“谣言都是无凭无据的,辟谣的人倒是说得有条有理。等到传谣的人都变成辟谣的人,谣言就再也传不起来了。到了那时候,罪魁祸首怎么也该心急了,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你想得太简单了。”张鹤龄摇首道。真正厉害的敌人,绝不会如此轻易地便暴露自己,而是会静静地蛰伏起来,等待下一次机会。
张延龄轻哼一声:“无论如何,谁敢对姐姐不利,谁敢对姐姐耍甚么yin谋诡计,就别怪我狠狠地教训他们!等我再长几岁,便与皇帝姐夫说,我想当锦衣卫,给姐夫和姐姐查案子!以后就能光明正大地保护姐姐了!”
张鹤龄瞥着他,揉了揉他的脑袋,略有些出神:他的目标始终是为姐姐和姐夫分忧。如果锦衣卫里已经有王链和张延龄了,他再过去,能施展的空间有限,能发挥的作用也有限。倒不如一直坚持自己原来的目标,只等机会到来,便一飞冲天得好。为姐夫和姐姐充盈国库和内库同样十分重要,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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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张家的马车便已经停在了西华门外。今天并不是三月二十五的会亲日,西华门附近仍是冷冷清清的。张家众人下了马车后,便随着坤宁宫派来的小太监往宫内行去。虽说他们都已经并非第一回 进宫了,却依然很低调地越过了重重宫门,悄无声息地到了坤宁宫。
见到坐在明间主位上的张清皎时,张峦不由得微微红了眼眶。自从得知有人乱传谣言后,他便想进宫好好宽慰女儿了。只可惜当时皇帝女婿和女儿都忙着处置此事,顾不上见他。他只得耐心地等到了册封太子之后,总算是见到了女儿。
许是他爱女心切,总觉得女儿看着似是清减了些,想是被这些时日的流言所困。只要想到直至如今她依然深陷在流言之中,他便觉得无比心疼。不过,心底纵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时,仍只有那几句话:“恳请娘娘好好保重凤体,勿为小人所累。”
“爹爹放心罢。”张清皎自然能瞧得出他深藏在眼底的关怀之意,微微一笑,“事态已经控制住了,我与太子都不碍事。”那道士见郑旺没能在京中掀起风浪,显然是急了,便自己动手传谣了。乍一看,这回的流言确实有些来势汹汹,可是,辟谣的真相却传播得更快。而且,锦衣卫已经查出了道士的踪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将他逮住了。
正如家人都担忧着她一般,她其实也不愿意大家一直挂心此事,便转移话题道:“纯哥儿与王家姑娘的婚事安排在了四月底?与仁和的婚期倒是很相近呢。说来,前些时日我在慈寿宫已经见过那姑娘了,确实是个聪慧娴静的好姑娘,伯祖母的眼光果真不错。”
闻言,何氏呵呵地笑了:“能得娘娘的赞许,臣fu便放心了。”
这时候,东次间里忽然传来几声婴啼。张清皎笑道:“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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