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刻不分离才是陪伴。”因是孕期,张清皎并未盛妆,只是梳了松松散散的堕马髻而已。她回首一笑,明眸中带着愉悦之意:“我们朝朝暮暮都相见相守,我已经很是满足了。且每一旬的休沐之日,万岁爷不是也都整日陪着我么?”
“卿卿觉得,这便已经足够了?”朱祐樘皱眉道,“可我觉得不够。尤其你现在是双身子,我真恨不得将你随时带在身边才好。若你能像之前那样留在乾清宫西暖阁里,我又何至于挂念至此呢?”
“归根究底,万岁爷还是不放心我和孩子。”张清皎道,牵着他的手来到东次间的长榻上坐下,将他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腹部。腹中的小家伙仿佛感觉到了熟悉的温度,立即拿小拳头小脚丫在里头轻轻地推打起来,精神十足。“你看,他如今好着呢,我也好着呢。”
朱祐樘闷闷地道:“即使你们如今好好的,但万一发动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呢?若是我来不及见着你,你就被送进了产室,所有人都拦着我去探望你呢?我只希望,你诞下咱们的孩子时,我能离你近些。”
“你放心,若不见着你,我是绝不会去产室的。”张清皎保证道。
朱祐樘仔细想了想,摇首一叹:“你还是去罢。都听女医的,让你进产室便进去,无须顾虑我。若是因为等着我过来,反倒让你和孩子遇上了危险,那我怎么也无法原谅自己。一切以你们为重,不——以你为重。”
目光流转,张清皎又问:“那,万岁爷想告几日病假?一直等到我发动的时候么?可我也不知甚么时候小家伙就想出来了,有可能是这个月末,亦有可能是下个月初。若是他还想待得久些,指不定下个月末亦有可能。万岁爷可不能连续告十几日或者一个月的假罢?”
“……”朱祐樘一时有些无言以对了。他当然知道,告病假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之举,绝不可能持续太久。否则,群臣定会怀疑他突然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指不定朝内朝外都会人心惶惶起来。毕竟,他一向勤于政务,即使有些小病小痛都不曾中断上朝与处理政务。谁都不可能想象得出,他居然会为了陪自家皇后生产而告了病假。
张清皎握紧他的手,低低地笑了起来:“既然已经告了病假,那便休息两三日再说罢。以我看,每旬只休息一日,也确实有些歇息不够之感。这两三天,万岁爷便好生地养一养精神。若是咱们的孩儿等不及了,指不定真想着出来呢?”
闻言,朱祐樘双眼微微一亮。他还以为,自家卿卿会劝自己明日便去上朝,绝不能怠慢政务呢。果然,她比谁都更能理解他的想法。“其实前天夜里,我梦见咱们的孩儿了。他生得肉墩墩的,手扯着我的衣裾,脆生生地问我‘爹爹,你怎么都不多陪陪我’?我将他抱起来,心里实在觉得愧疚,所以才想告病假陪陪你们母子俩。”
“你梦见他了?”张清皎对他的梦很是感兴趣。都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这世上有这么多不科学的事,指不定这个梦同样是预兆呢?
朱祐樘仔细回忆着,将梦中所见的景象一一与她描述出来:“看场景应当依然是坤宁宫,他大概两三岁左右罢。卿卿仿佛是坐在这张榻上,正笑看着我们。小家伙说话的时候,你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些,似乎有些黯然……”
肖尚宫与沈尚仪轻轻抬起手,让司膳女官稍等片刻。望着亲密私语的帝后二人,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这样的时刻,便是她们这等不解风情之人,也不会随意地打扰。横竖只需静候片刻,两位主子便能想起用膳之事了,又何须她们大煞风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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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朱祐樘终于“病愈”,依旧是那位勤政爱民的皇帝陛下。几乎谁都不知晓,他曾经因为私心而暂时放下了政务,专心地陪在妻儿身边。毕竟,在大臣们的印象里,皇帝陛下的身子骨一直有些“柔弱”。
只可惜,这两天他并未等来孩子的降生。他家皇后只是时不时地觉得有些疼,第一回 他还慌慌张张地将女医与太医院院判都唤过来,但诊脉之后他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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