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意罢。”刘吉扶着长须,“相信他们应当明白,此事已经十分紧迫,容不得咱们像陛下一样顺其自然而为之了。”陛下无子,藩王自然便会蠢蠢yu动,到时候必然生乱。时局可不会像陛下所说的那般,能等待个十年八年。只要一簇火星燃起,便足以酿成危机。
“让他们二人去劝,不过是其中一策。最要紧的还是——”徐溥望了望西北面,那正是太皇太后所居的仁寿宫的方向,“听说太皇太后在寿诞时便已经提出,希望明年寿诞时能见到皇嗣。”
“若有前朝后宫同劝,陛下指不定能想通。”刘吉颔首道。
刘健皱起眉,理智上他赞同他们的想法,可心中却隐隐约约觉得,皇帝陛下不可能这么轻易妥协。虽说陛下确实是温善宽容的xing情,却并不意味着他没有逆鳞。以他的直觉,或许皇后娘娘便是这片逆鳞,任何人都不可碰触。
于是,在谢迁与李东阳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两人被派了一个苦差事。刚接到这个差使,他们便意识到了此事的难度。若非内阁三位阁老实在是劝不动陛下,也不会特意指明让他们俩去劝啊。
前往乾清宫的路上,李东阳低声问谢迁:“陛下与娘娘的感情如何?”他刚丁忧服阕归来,至今还不过半年。归来之后升了官,成了左春坊左庶子,仍然兼任皇帝陛下的侍讲学士,经筵与日讲都须得轮值,接触皇帝陛下的机会并不少。但说起来,他离开的时间太长了,对于皇帝陛下的了解已经不如同僚了。传闻中的皇后娘娘,他也从未见过。
“犹如民间夫fu。”谢迁此时的心情是最为复杂的。因为他从平日皇帝陛下流露出的蛛丝马迹里判断,帝后之间的感情绝不仅仅是形同民间夫fu那般简单,或许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恩爱。他们此去,必定只可能失败,绝不可能成功。
果然,一见到他们,朱祐樘便勾起了唇角:“两位先生也是来劝朕的么?”
李东阳何其聪敏,立即判断出今日绝不是相劝的好时候,于是便道:“臣甚么都不知道呢,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来了。”都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还得仔细调查一番,才知道该如何行事。
谢迁则长叹道:“陛下当年便已经想到今日了么?”若是如此,当年的他可谓是正好如了皇帝陛下的意了。不过,就算他当时没有劝阻的意思,皇帝陛下说不得也会不断地暗示他,依然还让他出面舌战群臣罢。当时的胜利确实是他的战绩没错,可如今说不得就变作了他的罪责了,言官们不可能会放过他。
“当年只是模模糊糊似有所感,确实并未想到今日。”朱祐樘坦诚地答道,“皇后不辜负朕,朕便不辜负皇后。朕还以为,这样的情感,木斋先生定然是能够理解的。”谢迁也只有一妻,夫fu二人的情深义重早已被人传为了佳话。
谢迁沉默片刻,方答道:“臣能理解陛下此刻的心情,但陛下毕竟与臣不同,乃是担负着天下与万民的天子。天子不可因私而废公,亦不可因私事而影响政事。陛下的责任何其重大?岂可任xing而为呢?”
“木斋先生错了,无论朕担负着甚么,归根究底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朱祐樘摇摇首,回道,“我只钟情于自己的妻子,又怎么能与其他女子虚与委蛇?又怎么忍心她痛苦无助?宫廷所有的风云变幻,皆是由是非太多而起,皆由人心太过复杂而起。”
“而一个简单的家庭,是不会有任何是非的。木斋先生、西崖先生何不耐心地再等些年头呢?当年父皇将近三十而立方知道朕的存在,方真正有了子嗣传承。你们何不等到那时候,再来相劝呢?若是彼时朕与皇后仍无子嗣,朕自然会想出合适的应对之策。”
李东阳拧紧眉,望了望谢迁,点了点头:“陛下说得是。而今陛下与皇后娘娘正是千秋鼎盛的时候,臣等也不必太过着急了。”
“……”谢迁苦笑着,几乎能预料到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应当都是冲着他来的。言官们不好说皇帝陛下的过错,自然会将担忧与怒火都指向他。说不得还会有人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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