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的欢心?以为这是父皇时期的宫中宴饮么?!”
“万岁爷息怒。许是父皇在的时候,甚少举办亲耕礼,所以他们才不知道这种场合究竟该进献甚么。当然,主官的疏忽必须追责,再换一位真正知礼的官员负责教坊司就是了。否则,若是下回还出这样的错漏,言官还真以为万岁爷喜欢这些呢。”
“我已经着人仔细查了。不仅是教坊司的主官,便是礼部尚书、礼部侍郎也须得明日来乾清宫解释清楚。若非如此,不足以说明我对此事的重视。不过,就算是他们的过错,言官给我进谏的奏折大概也已经雪片似的飞进宫来了。”
“万岁爷问心无愧,理那些无凭无据的谏言作甚?倒是礼部尚书与礼部侍郎,不仅应该向万岁爷解释,还须得在朝会上当着大家的面好好解释。否则,那些不明真相的官员还是会误解万岁爷,以为这是出自万岁爷的授意。”
那个说:“臣妾以为真能采桑喂蚕,想不到采桑只让采三根枝条,喂蚕也从头到尾都没有臣妾的事。蚕室明明近在眼前,臣妾却不能进去瞧瞧……万岁爷有所不知,当时臣妾真觉得委屈极了。”
“那明年便让礼部改仪注,让你去蚕室里喂蚕。不过,蚕是虫子,你确定不会觉得惧怕?不如咱们先在西苑里建一座蚕室,种上桑叶,你隔三差五地去瞧一瞧?若是真不觉得畏惧,明年便让礼部改了亲蚕礼。”
“如果西苑里有了蚕室,亲蚕礼便不必改了。臣妾只是想偶尔体验体验采桑养蚕、缫丝织布的生活。若只是象征xing地摘几枝桑条,哪里知道民间养蚕的艰辛呢?再者,养蚕缫丝也很奇妙,臣妾想亲眼看一看,亲手试一试。”
“好罢,若是你有空闲,便可尝试。如此说来,我也该在西苑开耕田——”
“万岁爷日理万机,不像臣妾这样悠闲,哪里有功夫耕田呢?”
一番诉说后,小夫妻俩心底哪还有什么郁怒与不满?再激烈的情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彼此眼中唯有对方笑容晏晏的模样。朱祐樘打量着笑靥如花的自家皇后,轻轻勾起唇:“那日后我陪你去看蚕?”
“好呀。”张清皎应道,“指不定臣妾哪天有了兴致,便让人在坤宁宫后头悄悄围个小苗圃。像当初在清宁宫一样,咱们一起种些花?”那时候他们虽然看好了建苗圃的地方,却因先帝忽然将曾女官派过来,到底没有成事。若是能在坤宁宫后头建起苗圃,也算是弥补当初的遗憾了。
“此事倒是可行。”朱祐樘颔首道,两人遂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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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短时期内,宫廷生活都会这样平淡而又温馨地持续下去。却没想到,不过寥寥数日后,一封奏折便打破了看似平和的宁静。它犹如一颗巨石砸进了湖中,不仅溅起巨大的水花,还带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
事情的缘起在于御马监左少监郭镛。也不知这位是不是想借此奏折来讨朱祐樘的欢心,竟然奏请在民间采选良家子,到宫中或者诸王馆读书习礼。等皇帝陛下除服的时候,从中选择册封两位妃子,延续皇嗣。这话就差点没有直说:眼下后宫空虚,皇帝陛下膝下无嗣,需要采选美女充实后宫,为皇帝陛下延续子嗣了。
朱祐樘接到奏折后,本能地皱了皱眉。只要想到后宫的人一旦多起来,便会各种勾心斗角,还会有人离间他与皇后之间的感情,他便对这封奏折没有什么好感。但他执起笔来,却并没有直接封驳。
原因无他,奏折经过了内阁的票拟、经过了司礼监,内容早就已经传开了,指不定群臣现在正议论着。若是他直接拒绝,某些反应奇快且已经习惯于唱反调的言官必定会跳出来,不管不顾地拿广衍子嗣来给他施压。若仅仅只是前朝闹起来倒还好,就怕前朝的事闹到了后宫,祖母出面一锤定音。
不过,皇帝陛下不知道的是,某些时候,后宫的消息比他想象中要灵敏许多。尤其上折子的人是一位内官,必定不会甘心此事无法成功。在宫里经营多年,谁没有几个人脉,将消息适时地传到太皇太后的仁寿宫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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