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太子殿下,也无须娘娘亲自动手。臣觉得,娘娘给太子殿下夹菜的行为,何止轻浮, 简直便是有失皇家仪态。这种事若是传到万岁爷与太后娘娘耳里,怕是不好听罢。”
张清皎怔了怔, 垂下眸来, 将双箸上夹着的菜放回自己的玉碗里。许是因着旁边杵着一个令人厌烦的人, 她今天的胃口极差, 几乎并没有吃什么。不过是用公筷随手给朱祐樘夹了些他喜欢的菜式, 没想到也成了曾女官讽刺与攻击的凭据。
如果她仅仅只是单纯说说也就罢了,竟然还公然抬出了皇帝与周太后。这令她即便是满腔怒火,也寻不着发泄的渠道。毕竟, 曾女官身后依靠的可是皇帝陛下。若是她向皇帝哭诉告状,只消“不孝”与“藐视万岁爷”的罪名压下来,她便只能沦落到被废的境地。在这座禁城里,东宫的地位确实重要,却始终不过是空无实权的晚辈罢了。
朱祐樘望着眼睫微微颤动、脸色苍白的太子妃,瞬间有些怀疑她被曾女官欺负得几乎落泪了。这位女官的存在, 可真是倒胃口。偏偏她是父皇送过来的人,怎么也不能公然处罚她,甚至连训斥她也得考虑父皇的反应……
想到此, 太子殿下放下双箸,淡淡地道:“你们都下去罢。这么多人立在旁边,我都没胃口了。如今也到了你们该用晚膳的时间,都去配殿里用完膳,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入内殿。”
曾女官抬眼望着他,肃然道:“太子殿下用膳的时候怎么能没有人在旁边服侍呢?若是传出去,会让人怎么想?莫非殿下是觉得臣多言了?臣这也是为了殿下与太子妃娘娘好,望殿下能理解臣的一片苦心才是。”
“与曾女官无关,我只是不喜欢周围人多。如果你们继续围在这里,那就不必用晚膳了,服侍我和太子妃更衣就寝罢。”朱祐樘淡淡地立起来,目光在曾女官身上停了停,“不过,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为了排场与面子,我在私底下的场合也必须忍耐自己的喜好。曾女官奉父皇之命教导太子妃,难不成也是奉命来教导我的?”
曾女官脸皮微微一颤:“臣不敢。若是太子殿下觉得臣不适合教导太子妃,便让万岁爷换一位女官来罢。臣只能说,自己无愧于心。”
“太子殿下素来喜好清静。”肖女官在旁边圆场道,“曾女官虽说是奉命教导太子妃娘娘,但万岁爷应该也没说过,让你对着太子殿下的喜好指手画脚罢。太子殿下既然都让我们退下了,退下又何妨?难不成,清宁宫里不听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的,反倒都要听你的调遣?你是教导女官,却也是臣子,须得看清自己的身份才是。”
曾女官眼底掠过一分厉色,怒目直视。肖女官丝毫不惧,笑了笑:“既然太子殿/下/体/恤咱们的辛劳,咱们便该感激殿下的恩情才是。用了晚膳再过来,再好好服侍两位主子也不迟。曾女官在清宁宫的日子还多着呢,便是想教导太子妃熟悉礼仪规矩,也不必急于一时,是也不是?”
“……肖女官说得是。”曾女官硬邦邦地答道,扫了一眼垂眼作委屈之态的太子妃,心里难免带着几分轻视。这样的太子妃,哪有未来/国/母/的气派?万岁爷将她派来果然是对的,若不好好地教导她,恐怕不仅她浑身小家子气,还会将那些小家子气都带进宫里来。
于是,众人鱼贯而出,走在最后的肖女官合上了门。
生着一张容易被人误解为可怜委屈的脸庞,实则正在忍耐眼底的怒火的太子妃抬起眼,拿起公筷,泄愤似的将小山似的菜肴都堆在了朱祐樘的玉碗里。朱祐樘打量着她,见她并没有眼眶微红、泪盈于睫,这才微微放下心来:“有我和肖女官帮忙,想必这位曾女官也不敢太过分。太子妃且忍了这段时日,等过些日子,咱们再一起向祖母求求情……”
“殿下放心,臣妾会忍耐的。”张清皎笑了笑,“平日里臣妾都在祖母和母后那里待着,料想她也不敢太过分。回了清宁宫之后,只要用膳与就寝的时候安宁些,日子便能勉强过得下去。对付她的法子我也有,不必劳烦祖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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